说实在的,现在见到这张脸,我还心有余悸,我曾真的死在他手上,不说死,也差不多要断气了。
“你给哑巴看看。”黑瞎子说。
我把照片放在闷油瓶面前,他看了几秒,随后问我这是谁。
令人意外,闷油瓶不记得焦老板了。
我把雷城生的事原本复述了一遍,他都知道,唯独关于焦老板的记忆像是从他脑海里挖出去一般。
霍道夫说那就是了,大概焦老板在雷城做了一些事,让闷油瓶难以承受,回来后,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封闭了这段记忆,并刺激了潜藏人格。
“所以,那个焦老板到底做了什么?”霍道夫通过耳机问我,他是后来才去的,有些事不清楚。
我长长呼吸,走到窗边,尽量压低声音不叫闷油瓶听见,“我差点死在焦老板手上。”我回。
我还记得买下雨村那座小平房的时候和胖子说过,以后就可以养老了,我们把小哥接出来,在这儿隐居,房子不大,安度晚年是够用了。我的计划里,接闷油瓶出来是终点,我的计划里的终点,我把它当做全新的开始,也是我与从前告别的句号。
却唯独没有考虑,对闷油瓶来说,他的告别章节该定义在哪里。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会有问题,他是最该随遇而安的那个。
我也不知道,对他的折磨,只不过是刚开始。
霍道夫说要研究治疗方案,让我和闷油瓶安心等两天,为了方便,他把主卧腾出来给我们,与外界的一应交流还是通过耳机,三餐有人送来,如果想自己做可以错开进餐时间,等他们回到书房,我们再出来弄。
我问他怎么这么帮我,按理说,无论和我还是和闷油瓶的交情都没到那个地步。
“庸医也得吃饭啊。”霍道夫说,有人出钱,干嘛不赚。
“谁给钱?”我问。
“张海客。”他回。
如此,我就放心了。
在霍道夫家住了一周,张海客回了一趟香港,听说是霍道夫叫他准备些东西。他周末回来的,当天下午霍道夫打开通讯,告诉我他制定的方案可以进行了。
“什么方案?”我问。
霍道夫:“如果你相信我的话,让我对张起灵进行一次催眠。”
我:“催眠?”
霍道夫:“让他的第二人格完全释放出来,不要克制。”
我下意识开始紧张,有些犹豫,我回头看了眼看书的闷油瓶,低低问霍道夫,“然后呢?”
那头安静一会儿,半晌才有回答。
霍道夫:“然后……场景重现。”
我:“什么……场景?”
“在张起灵面前杀死你。”霍道夫沉沉开口。
第十四章
大概过了很久,我才开口说话,“有危险吗?”
霍道夫:“有,这对张起灵来说是一种很强烈的精神刺激。”
我:“你有多大把握?”
霍道夫:“七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