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
有双手从我额头落下,温暖的将我包裹。
我怕是梦,急着睁眼看,闷油瓶瞳孔倒映出我,在春水里,波光点点。
是一如既往、我熟悉的他。
我知道你需要我,这是闷油瓶的第一句话。
我打电话给霍道夫,半个小时他后和胖子一起赶来医院。他与几位专家会诊,为闷油瓶做了将近四十分钟的检查。
“他的精神波动很稳定,等你恢复得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。”霍道夫拿着报告说,随后似乎不解,问我怎么做到的,他只离开了一天,人就清醒了,正常讲,像闷油瓶这种情况挺棘手的。
我半开玩笑的说大概是闷油瓶听到我说的话了吧,我们俩之间一直有种默契,像是……心灵相通。
霍道夫沉默一会儿,居然回了我一句他信,“我不是完全唯物主义者,神啊鬼啊魂啊的,我真的信。”他道,又拍拍我肩膀,祝贺我可以短暂休息一下了。
闷油瓶还在做最后一项检查,我本来也要到时间打点滴,但我坚持等他出来再去。
霍道夫需要去改一下闷油瓶的病案,方便他出院,临走前我叫住他,“霍医生,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霍道夫:“你说。”
我:“小哥的病是完全好了吗?人格分裂不会再犯了吧……”
霍道夫垂眼,好一会儿重新抬头,“这件事我本来想着过段时间和你说的,既然你问了,现在告诉你也好。”
我忽然紧张起来。
霍道夫:“你现在见到的张起灵是主人格没错,但不代表次人格就消失了。”“只能说,是受到刺激后暂时隐藏起来了,加上主人格的压制,所以张起灵目前的精神比较稳定。”
我:“也就是说,还有复的可能是吗?”
霍道夫点头。
我:“复的可能有多少?”
霍道夫:“百分之七十。”
百分之七十,这个概率已经很高了。
霍道夫:“你也别太担心,起码短时间应该是可以保持正常的。”
如果是这样,那等于之前的治疗都白费了,闷油瓶以后的情况还是不明朗,我想到之前周凯言给我科普的内容,问霍道夫只有消除次人格这一种方法吗?有没有可能两者融合呢?
霍道夫:“的确是有这种方法,不过……你觉得这个可行吗?”
我一愣,随即便想到,这是最没可能的,不管是哪个状态的闷油瓶,都不是会低头退步主动接受融合的人。况且霍道夫说过,闷油瓶的次人格有极强的独立性。
下午小花和瞎子动身回了北京,解家有事等他处理,之前为了帮我治疗闷油瓶,他已经在福州耽误太多时间,我顺带叫胖子和他们一路,中途转道去杭州,把我要回去的消息告诉我二叔,他一定时刻关注,与其等他主动找我,不如我先说,正好帮我看看吴山居。
闷油瓶如今与从前无异,与霍道夫再三确定后,胖子才放下心来离开。
一周后,我肚子上的疤愈合的差不多了,检查后,医生给我开了出院证,隔天早上办理好结算下费用就可以走了。
我们在医院住了最后一晚,霍道夫回了酒店,明日与我们一同出,张海客会晚一天走,留在福州收尾,主要是一些群演的钱还没给呢,打坏的地下停车场设施也得赔。
一切看起来似乎尘埃落定,我却知道,远没有结束。
晚上睡到一半,我迷糊着想去抱闷油瓶,伸手是空的,我就瞬间醒了。
我旁边没人,床铺已经凉了。我刚想下床去找,洗漱间的门开了,闷油瓶走出来。
他也许没想到我会醒,看见我坐在床上,明显的愣了一下,随后走过来,掀开被子躺在我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