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焰将头埋在白朔枕头里,不说话。
白朔忍了又忍,没拍第二巴掌,毕竟伤口还是会疼的,拿了毛巾把他的头发擦干净。
乌焰知道他的习惯,每天过来之前先洗澡,白朔原本还心疼他,现在想想,发现他根本就是故意的,因为不重的伤口洗个澡后会更明显。
乌焰知道以后大概率没办法用这个借口了,伸手揽住白朔的腰,低声道:“累。”巡逻一圈,再打几架,打架的时候还要挑选不影响巡逻的地方让对方攻击一下,洗澡的时候来回搓搓伤口再回来卖惨,乌焰一整天都没闲着。
听到他说累,白朔又心疼了,叹了口气,把药酒倒在伤口上,轻轻涂抹:“明天不准了。”
“嗯。”乌焰埋在他腰间,闭上眼睛。
等白朔给他抹完药,发现人已经睡着了,没有喊醒他,而是拿起兽皮给他盖上,自己往里面挪动了一下休息。
房间里的床铺很大,睡两个人完全没问题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白朔感觉有点不对,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,往旁边一看,是乌焰的胳膊。
怪不得一晚上都觉得不对劲。
白朔打了个哈欠,悄悄将乌焰的胳膊挪开,套上外套,洗漱后去买早饭。
最近乌焰回来的时间挺晚,累得不轻,白朔多买了一些,刚好在食堂碰到了白巡。
白巡看到他一个人在这,面上有些不太高兴:“乌焰呢?”
“还没醒。”白朔揉揉眼,“阿父,训练成果怎么样?”
“还不错,但马上要巡逻了,乌焰还不起床?”白巡不满地看看白朔挑的早饭,果然,都是乌焰喜欢的,不由皱眉,“崽,不能这么惯着他,会把伴侣惯坏的。”
白朔:“好的,我会告诉阿姆,晚上不用给你留饭。”
白巡:“???”怎么回事?为什么倒霉的是他?
白朔一脸无辜:“阿父不是说不能惯着伴侣吗?”
白巡差点吐出一口老血,有心跟幼崽说一句举行过伴侣仪式的不一样,但马上又想到一件事,部落中集体伴侣仪式马上要开始了,如果因为他的话,幼崽突然想着今年参加怎么办,所以不能提,一定不能提。
白巡对面,白朔看阿父没再说话,悄悄松了口气,还好还好,不能让阿父知道他们今年要参加伴侣仪式,不然估计现在就要跳脚。
父子俩不约而同跳过这个话题,白朔问了巡逻队出发的时间,白巡说了下最近巡逻队的情况,白朔回家,白巡找伴侣诉说自己的机智。
只是刚走两步,突然定住,幼崽怎么知道乌焰还没醒?
虽然没和幼崽住在一起,但白巡对幼崽还是很了解的,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,白朔不会随便进别人的房间,即便关系好,也不会。
乌焰晚上休息的时候肯定关门,既然关门,白朔又怎么知道乌焰没醒的?
虽然部落里已经安装了玻璃窗户,但是大家天黑后习惯将外面的窗户关上,不然从外面能够清楚地看到房间里。
想到某种可能后,老父亲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另一边,白朔回到了家,乌焰刚好起床,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间房间里醒来,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点懵。
白朔放下早饭,将手放在他脸上。
虽然现在已经到了生长期第二个月,但是大早上的,外面温度还是有点低,白朔拎着早饭走了一路,手上有些凉,放在乌焰脸上后,乌焰被冰得一个激灵。
白朔看到他的反应,笑了:“清醒了吗?”
乌焰点点头,不过看神情,还带着一点懵。
白朔推了一下他催促道:“快点去洗漱,早饭都在这。”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,而且巡逻队等会就要出发。
乌焰答应着,迅速套好了衣服,用白朔的盆洗了脸,然后就愣在了原地。
“怎么了?”白朔发现对方还没有过来,回头一看,脸上的水都还没擦干,奇怪道,“再磨蹭下去你就迟到了,到时候全队点名批评。”迟到的成员会被点名批评,而乌焰还是队长,到时候更尴尬。
乌焰无声地看看窗户外面。
白朔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,往外一看,白巡正痛心疾首地看着房间里。
白朔:“……”
白朔感觉父亲可能误会了什么,只是这件事情好像不太好解释,打开门:“阿父,吃早饭了吗?要不要进来再吃一点?”说完想起几分钟前刚在食堂看到过白巡,但话都说出去了,没办法收回,先把人迎进来再说。
白巡现在哪有心思管吃饭不吃饭,心里只剩下他家幼崽。
最让白巡难受的不是他家幼崽找了个伴侣,而是这伴侣,实在是不太像话。
以前两人没有正式在一起的时候,都是乌焰一大早起来去买饭,怎么现在刚住在一起,就是他家幼崽买早饭?
羽族父母对待幼崽的态度有时候不是根据年龄和人形状态,而是根据羽形状态,白巡就是这样。
因此从几个幼崽小时候开始,白巡就对这个明显比其他幼崽小一圈的幼崽多了几分关注,即便白朔已经成年了,在白巡心中,他还是小小的一团,需要保护。
原本白巡对乌焰虽然有点意见,但是看在对方对自家幼崽不错的份上,能够尽量忽视这一点点不满意。
然而今天乌焰竟然让幼崽大早上地从床上爬起来去买早饭!这对一个平时恨不得把幼崽叼在嘴里的老父亲而言,绝对罪无可恕。
白朔感觉气氛有点不对,但是也有些奇怪,就算是白巡误会了他和乌焰,不至于这么生气吧,毕竟当初彩洪从他哥房间里爬窗户出去的时候,阿父脸色也没有现在这么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