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促低沉的呼吸在黑暗中變得清晰,燥熱的氣息伴隨著一場雨水而來,黏膩,濕滑,炙熱的觸感,就像一那塊被雨滴淋濕的玻璃,隨著光滑表面滑落的液體,破碎的,但不間斷。
「嗯……唔……」
江謹覺得自己也是蟬,要被眼前氤氳的霧氣溺死。
「乖,不疼了不疼了,再忍一忍就好了。」,6汀寒伏在他的耳邊,溫柔的道。
「啊……」,難抑的低吟聲斷斷續續傳出,江謹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。
6汀寒低頭吻他的額頭,眉眼,鼻尖,嘴唇,下顎,脖頸,鎖骨……一直延伸到腰以下。江謹覺得自己的身體燒起來了,他渴望冰涼,而那雙在自己身上遊走的手,像是岩漿一樣要把他燙傷,他抖動著躲開,卻躲不掉。
「6汀寒……」,最終他還是情難自抑的低喚著。
「嗯……」,6汀寒從他的腰間抬頭,聲音又沉又啞,他望進江謹的眼睛,江謹眼睛紅透,半闔著的眼睛中滿是情欲,殷紅的嘴唇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水光,像是夏日裡被淋濕的櫻桃,白瓷一般的皮膚泛著潮紅,6汀寒眼神一沉,發了狠似的,又低頭吻了上去。
第二天早晨,雨已經停了,窗外滿是一股泥土的腥味。
江謹在疲累中醒來,他身上已經不再是那股潮熱,反而清爽乾燥,全身被一套溫暖的睡衣包裹著。
他望著一片白色的樓板,回想著昨夜的那場暴雨。
急躁,荒涼,潮濕,夏天的雨。
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掌心看了看,什麼都沒有,那串黑色的數字已經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跡了,昨天就好他做的一場夢而已。
樓下,6汀寒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休閒服,正在廚房裡熬粥。
管家靜靜的站在他身後,等待吩咐。
「查到了嗎?」,6汀寒開口。
「查到了,照片上的人叫方洄,是環大大三的學生,同時也是方氏集團方總的弟弟。」,管家如實道。
「方溯?」,6汀寒微微皺眉。
現任方氏集團掌權人——方溯。
「是的。」,管家輕輕答道。
良久,6汀寒才再次開口:「知道了,最近不要讓他出門了,過幾天再說。」
管家應下:「好的,先生。」
交代完後,6汀寒關火,盛出一碗粥,慢慢攪拌著吹了幾下,然後端著碗上樓了。
他輕輕推開房門,走近床邊,才發現江謹已經醒了。他把粥放在床頭,伸手把江謹摟了起來,把人圈在懷裡。
「餓不餓?我煮了粥,想吃嗎?身上還難不難受?」,6汀寒用臉輕輕蹭著江謹,溫柔問道。
江謹不說話,不搖頭,也不點頭,就著6汀寒,呆呆的望著眼前的一片空曠。
6汀寒無奈,伸手拿過那碗粥,就那樣圈著江謹,把粥吹到溫熱,餵到江謹的嘴邊。
江謹還是不動。
「如果你以後還想出去的話,就乖乖吃飯。」,6汀寒沒有辦法,只好用這種方法逼江謹吃點東西。
江謹聞言,無光的眼神終於聚了焦,微微張開了嘴。
6汀寒一勺一勺的餵他,又繼續溫聲說:「你不是想回陽城嗎?等到過一久天氣再熱一點,我帶你回去避暑好不好?還有豫城,你應該想回學校看看的吧?」
「不想。我這輩子都不會想回那裡。」,江謹突然開了口,他的聲音因為昨晚的事,還帶著點啞,但聽起來,還是冷淡又絕情。
6汀寒聞言怔了一下,他知道江謹說的是豫城。在那裡,大學城裡,江謹第一次遇到了6汀寒。
「不想回去也行,那我們出國好不好,你想去瑞士嗎?還是巴黎?」,6汀寒依舊溫和。
半晌,江謹才再次開了口,卻沒回答,而是懨懨的道:「我很累了,我想休息。」
6汀寒只得放下還是大半碗的粥,又輕輕把江謹放回床上,道:「好,那你好好休息,粥待會兒我讓管家再給你送上來。」
江謹翻過身,背對著6汀寒,不再說任何話。
6汀寒退出房門,輕輕合上門,下樓把碗遞給管家,道:「過兩個小時就上去送一次。」
管家應到:「好。您要出門了嗎?」
6汀寒道:「我去趟公司,約了方總談項目。」
第8章別做多餘的事
昨夜下了一場大雨,將環城整個城市中的塵土都沖刷了個乾淨,中午又是一個艷陽天,那些生的知了又開始在梧桐樹上,扯著嗓子,綿長無力的叫著。
萬晟集團總部,6汀寒坐在辦公室里,修長精瘦的手隨意搭在椅子扶手上,夾著煙,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。
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6汀寒,嘖嘖道:「6總,你這,再怎麼說我們方氏集團也是環城有頭有臉的,萬晟和方氏合作百利而無一害,你怎麼一點誠意都沒有?是我們開的條件還不夠誘人嗎?」
方溯穿著一套銀灰色的西裝,說話的時候眉眼含笑,會給人一種親近感,但一雙眼睛又極其深邃,像是礁石藏著的暗涌。
6汀寒自然知道方溯能坐到現在的位置,絕不可能是因為面善,他摁捏菸頭,抬頭,站了起來,卻不接方溯的話,而是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:「聽說令弟在環大上學?」
方溯皺眉,方洄是他唯一的弟弟,自從兄弟兩人的母親因為難產去世,父親又忙於工作無法看顧他們,兩人便一直相依為命,而在前兩年,老方總也因病去世後,方溯擔起了長兄如父的責任,硬是把方洄寵成了個不諳世事的小少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