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不失眠的他,在结婚后,已经第二次在床上辗转反侧。
要怎样才能带领一个思想顽固的色中饿鬼奔向高层次的精神需求,摆脱低级需求的纠缠?
尤其黎听遥这种看起来乖巧听话软绵绵,实际心如磐石坚不可摧的。
烙饼一样翻了七八回面,秦徵腾一下从床上坐起。
他霎那间想到一个更为急迫的问题。
餐厅地板上还残留着他摔下去的玻璃杯碎片。
黎听遥没戴眼镜,明天起床去做饭的时候,不长眼踩上去了怎么办。
几分钟后,秦徵摊着打湿的厨房纸巾,第三次在餐厅地板上来回擦拭。
任何细碎的,哪怕是肉眼看不着的玻璃碎片都别想躲过他无懈可击的擦地板手法。
他满意地验收完毕自己的劳动成果,绕过客厅回房。
半途中,他听到一些奇怪声响,高低吟哦,时缓时疾,都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声音。
他几乎是冲到了次卧门口,想问问黎听遥,怎么他一个人睡都能搞出这些见不得人的动静。
然而手已经搭在了把手上,秦徵还是用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,在没有互相影响的前提下,尊重彼此的隐私,才是正确相处的方式。
秦徵转身就走,却在几步之后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的一声“停、停下”。
语调含糊但内容清楚的,来自黎听遥的声音,小刷子一样,挠得他耳廓一阵痒。
秦徵停下了,不仅停下,还飞转身拧开了次卧门把手闯了进去。
去他大爷的隐私,他家里不能有任何他不知道的事情。
秦徵两三步穿过走道,里面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。
明亮通透的灯光下,床铺雪白一片,同样雪白的一个人被卷在被子里海浪一样翻腾。
上下起伏,忽起忽落,黎听遥的呼救声也在这种浪潮中颠簸着,变得七零八碎。
一阵挣扎过后,黎听遥裹着被子翻到了床底下,留床垫独自弹起落下,波涛滚滚。
黎听遥缓了几秒,蚊香眼逐渐散去,他再晃晃脑袋,把自己从被子里扒出来,又费劲地把被子扔到了床上。
最后他才不经意看到了秦徵的身影。
房间里的景象,准确说床上的景象有一点乱,床垫没有承载任何人的重量,但还在激烈又敬业地运动着,被子在床上受到波及,跟着床垫的运动轨迹一弹一弹。
还有他本人,浑身凌乱地瘫坐在地板上,也谈不上有得体的形象
“哈哈,你家家、的床,好、好活泼。”他拨了几下乱成鸟窝的头,在秦徵怀疑一切的眼神中,畏畏缩缩地收回手。
秦徵:“……”怎么会有人被床殴打啊。
他冷静地用语音指令让床进入正常模式,停止一切附加功能。
而后他瞥见黎听遥细白的一截腰,克制地收回眼神,又有点奇怪地盯回去:“你有腹肌?”
刚才被床垫那几下练出来的?
黎听遥懵:“腹、腹肌也不、不准有吗?”没有腹肌他该怎么还原角色呀。
秦徵却只是勾了勾唇角:“没我的明显。”
黎听遥沉默两秒:“那你,厉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