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说完这句话,肠胃里的翻江倒海猛然在这个节点闹腾到了极致,他不受控制地身体前倾张嘴呕吐。
秦徵的反应却比黎听遥还快,在现他面色有变化的时候就抽了一截垃圾袋套在他嘴桶子上,稳稳当当接住了一袋子的……酸水。
看到酸水黎听遥才开始有一点后悔的情绪。
他早上起床到现在光喝了点水,一点固体食物都没吃,要是路上吃了个鸡蛋灌饼,指不定在打架期间还能挥更多实力。
失策。
秦徵顺着黎听遥的虾线抚摸,安抚了好一会儿,看他没有继续吐的迹象了,转身去卫生间把垃圾袋扔掉,又接了一杯温水捧到他嘴边。
“轻微脑震荡会引起呕吐,你吐完有没有舒服一点?”秦徵语气温和地说着关心人的话,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声调一变,眯着眼咬牙切齿,“三个死人,怎么敢对着你的头下手,都该死。”
黎听遥就着秦徵的手喝下一口水,仰头漱了漱口,再咕噜一下把水吐进秦徵抽出来的新垃圾袋里,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呃……那三、三个死人,现在、在哪里?”
他隐约记得自己昏迷前对席瑞的脸下了狠手的,那一下不会没打出效果吧?
“都在一家医院住着,”秦徵目光幽幽,“怎么?你还要去探望?”
“……”黎听遥静默一秒,“我、在问、我的、战绩。”
回顾三杀瞬间,这种事很难解吗?
“都是些普通的皮肉伤,死不了,”秦徵嫌弃地开口,他自己是不会纡尊降贵去看那三个死人的,都是让苏助和秘书a盯着,听一点两人汇报的二手消息,“你那个便宜弟弟倒是幸运,一分钱没花,拥有了你亲手捏的驼峰鼻,这会儿在手术室里做固定。”
秦徵说这话时语调古怪,阴阳怪气里还带着点原因不明的酸不拉唧。
黎听遥听到席瑞的惨状,心情倒是得意几分,裹在被子里的手动了动:“值、值了。我手、手都打痛了,现、现在还痛。”
秦徵一言不地掀开半边被子,露出了黎听遥被裹成火腿肠的那几根手指:“能不痛吗?指甲盖都掀开了你自己没有感受吗?”
“……”黎听遥垂下头盯着自己那几根火腿肠吃惊,“难、难怪。”
没看到也就罢了,手指头这幅惨象被摆到眼前,原本八分的疼立马被放大到十分,黎听遥眼角一垂,一对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勾住秦徵:“好、好疼啊。”
秦徵立即双手拢住黎听遥的两只手,低下头在纱布上亲了又亲:“该,疼死你。还敢赤手空拳地去挠人,席瑞后背有一小块肉都被你抓得翻出来了,估计就是那一下太用劲……”
黎听遥听得一愣一愣的,他打架打得太上头,压根没记得还有挠人这一段。
人在过于沉浸的时候,总是会忽略掉许多感受,包括疼痛。
他心中刚升起这样的感慨,却又听秦徵酸溜溜地补上一句:“你都没在我身上留抓痕,竟然给他前胸后背都抓满了,血次呼啦的。”
……啊,秦徵原来是因为这种事在酸。
黎听遥无言以对。
这值得酸吗?
还是聊点别的吧。
“你、能不能、帮我一个忙?”黎听遥有点拘谨地开口,耳垂不明原因地泛起薄红。
秦徵一脸了然地看着他:“要上洗手间?我抱你去。”说着手就架在黎听遥腿弯下面蓄势待。
病号服的裤子很薄,秦徵身上炽热滚烫的气息一下子传递过来,惹得黎听遥小腿痒。
“不、不是,”黎听遥艰难地躲着秦徵的动作,“你、你先听我说。”
片刻后,秦徵露出一副难以解的表情,但还是依照黎听遥的要求去席瑞的病房拿了一样东西过来。
黎听遥满脸期盼地守着秦徵回来:“拿、拿到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