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常宁今日穿了常服,甚是斯文。
沈容携着赵念安走到他面前,含笑道:“表兄,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赵安赵公子,他老家江南,是当地出了名的才子。”
赵念安见他捉弄自己,反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。
万常宁忍着笑道:“再下万常宁,万某一介武夫才情不佳,赵公子担待,里面请吧。”
赵念安温温道:“万公子见笑。”
三人凭空演了一场,方才一道进门。
万常宁在院子里摆了席,他这栋宅子冬暖夏凉位置极好,又种了许多参天大树,院子里绿意盎然,微风吹过竟是半点不热。
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们也都到了,万常宁安排两人入座,沈容将他拉到一旁,低低说道:“殿下不宜久留,我稍坐片刻便送他回去。”
万常宁用拢起的折扇打他的肩膀,笑骂道:“不想来还尽会找花样,把二殿下都给搬来了。”
沈容哭笑不得道:“我也是无法,他要来,我如何挡得住。”
万常宁道:“怪不得沈相骂你阿谀奉承,如今整个朝堂都说你是佞臣!惯会攀龙附凤!”
沈容幽幽叹气。
太子殿下专注朝堂,他背后那群鼎力相助之士乃谋臣,二殿下吃喝玩乐无权无势,他沈容倒成了佞臣,真真是世风日下。
两人正说着话,见赵念安坐在位置上颇为局促,频频回头望来,万常宁推了沈容一把:“去吧,佞臣。”
沈容苦笑摇头,端着袖子慢吞吞过去。
等人齐了便开席,众人围着荷花池落座,两人一张桌,摆了些酒菜,万常宁起了头,各自饮了一杯,话题频频落在金科探花身上,沈容被哄闹着多喝了几杯,旁人问起赵念安身份,万常宁只说他是江南来的朋友,赵念安本有些紧张,可旁人听说他无权无势,对他的兴趣也没了大半。
赵念安头一次切身体会到趋炎附势踩高拜低竟是在风雅的酒宴里,也难怪沈容不喜他来这里,确实是无趣。
沈容喝了酒又做了诗,正要借口离去,门外侍从匆匆来报,说是太子殿下来了。
万常宁也有些诧异,只好笑说:“看来太子殿下也有雅兴,知道我们这里正在吃酒,赶来热闹。”
诸人站起身,唯有赵念安坐着不动。
待太子踏入院中,他方不急不缓站了起来。
众人行了一礼,赵念安混在人群里并不显眼,太子经过人群时却一眼看到了他,他微微蹙着眉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万常宁大步上前,爽朗笑道:“太子殿下也认识这位江南来的赵安赵公子?”
太子倏地笑了一下,他年纪长赵念安八岁,从来当他是孩子,见他模样讪然,笑说:“赵公子不认识本王了?数月前南巡时我们见过。”
赵念安抿了抿嘴,抱拳道:“幸会幸会。”
太子忍俊不禁,越过他走到主位,在原来万常宁的位置上坐下。
太子亲临,沈容与赵念安不便提前离席,两人只好坐着吃酒。
席间话题又尽数跑到了赵成岚身上,没人敢起哄他,多是说些阿谀奉承之言。
太子原本听说沈容要来,本想来与他一会,如今赵念安也在,恐是没有机会了。
他这个二弟玩心大,不如三弟有野心,也不如三弟母家势大,虽整日黏着沈容,但到底让人无心戒备。
许是见太子意兴阑珊,有人想给他逗乐子,便说起一桩趣闻。
那人道:“听说前阵子睿王妃有意给家中嫡子相看人家,请了各家适龄的姑娘,万贵妃有个外甥女叫林倩儿,听说她也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