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境里的血腥味却更加浓重,他梦见陶煦满脸是血,拖着皮肉外翻的鱼尾一步步向他走来,他胸口一处碗口大的血洞正不断往外渗血,他眼神空洞,血泪却沿着脸颊滴落,凄凉的低哑嗓音,像沉淀了几百年的绝望向他喊出口:
“俨之,救我!救我!我好痛!好痛!”一声声,一字一句都似利刃戳刺着他的心。
“阿煦!”温俨猛然从梦中惊醒,已满脸是泪,窗外月光洒落床前,映地满室凄凉。
他手里仍握着那片枯萎的往生草叶,若是最后一片叶子也枯萎了……
每当此刻,他总是不敢深思,但其实潜意识很清楚,他的阿煦,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。
严峻的现实逼得温俨不得不迅速振作起来,当夜便去了后山灵虚洞闭关修炼了。
陶煦被赶出了内门,那当初给他设套的江暮寒也没好果子吃,被罚去落霞峰劈一个月的柴,此时还没空出来兴风作浪,陶煦倒也乐得清闲。
长旭仙山不愧是仙门之首,单凭仙山充沛的灵力也是修者梦寐以求之地,在此地修炼一年,能抵得上别处十年,这么说毫不夸张。
陶煦庆幸自己记忆犹存,因此对修行之法早已烂熟于心,再加上有利坏境,和身为掌门之徒的修炼资源,他的修为正悄悄地突飞猛进着。
萧羽白隔几日便会来找他叙旧,时不时带来几条八卦消息。
这日他得了空闲,还专程带了一坛桃花酿来,一副说书人架势,神秘兮兮地拉陶煦进屋,还四处查探了一番,这打开话匣子,第一句便是:
“阿煦,你听说了吗?掌门有疾。”
陶煦一听来了兴致,温俨有疾,这对于他来说可是有利条件,他问道:
“是何病?”
“就是那!那方面有问题。”萧羽白说着忍不住笑起来。
“哪方面?”陶煦追根究底地问,还亲自给萧羽白斟酒,又将自己收藏的点心摆放在他面前。
萧羽白满意地吃着点心,喝着小酒,吊足了陶煦的胃口,才慢悠悠道:
“就是不能人道也。”
“哗啦啦”一阵水流声,陶煦失手将一坛酒全倒在了桌子上,萧羽白没有防备顿时被打湿了衣袍,跳起来嗷嗷嚎叫道:
“我的桃花酿啊!太可惜了!”
“咳……抱、抱歉,我回头赔你两坛。”陶煦摸了摸鼻子站起来,萧羽白的话对他来说冲击力太大,让他一时反应过激。
“没事儿没事儿,这酒虽然没了,我话还没说完呢!”这意外插曲丝毫不影响萧羽白的兴致,他继续说道:
“你看掌门修为高深,一表人才,谁能想到他有那难言之隐呢?”
“咳……”陶煦用毛巾将桌上的酒液擦干,难得打趣道:
“你怎么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