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淵逐漸失去理智的標誌。
余繼軒一顫,冷汗忽的從額角滑落下來,人也忍不住後退了兩步。
極低的氣壓彌散在整個幽冥殿,那黑霧像入了水似的,逐漸化開,吞噬了淵的人身……
淵,是極想進入皇城,找到許若凡的。
雖然那皇城周邊,畫著無數陣法。那是每一世代最為傑出之陣積纍堆疊而成。非但沒有妖魔可以穿透,且只要妖魔一觸碰,輕則大傷元氣,重則屍骨無存。
祂依稀記得,曾經,祂席捲這浩瀚土地,與各門劍士斗得你死我活之時,整個大6之上,唯一在那場惡鬥之中保全的,正是這皇城。
可現在,黑衣魔物閉上眼,腦海里全是那白衣青年孤身被困在金籠陣中的模樣。
祂一刻也不能等待了。
身受重傷也罷,打草驚蛇也罷,祂要救祂的祭品,讓他回到祂身邊……
這樣想著,淵的身形遁入黑霧之中,重疊的黑雲,朝著皇城的方向疾而去。
然而,就在此時,一陣蒼涼的呼喚,自那無邊黑霧的盡頭浮現了——
「萬邪之神啊,我至高的萬邪之神啊,聽聞您被困在那金籠陣中。我將助您脫困,請您回應我的呼喚,離開金籠陣,降臨吧——」
……哦?
世人都喚祂作萬邪之體、至邪的魔物,倒是很少有人奉祂為神明。
淵淡淡抬眼,朝著那聲音的來向望去。
只見皇都邊緣的一處密林之中,一座僻靜美麗的府邸之內,站著一名長發蓬亂、渾身畫滿紋彩的法師。
他畫了個血色的召喚大陣,手拿搖鈴,在兩名小童的輔助下,發狂般亂舞,口中喃喃自語著什麼——
此人正是許若凡獻祭那日,畫出那獻祭大陣的國師。
他似是不知道,那被鎮妖司困在金籠陣中的人,是許若凡,而不是淵,如今正緊急做了陣法,要通過召喚的方式,助淵脫困。
——人類啊,他們自己,便從來不是一個整體。
淵淡淡一笑,垂下無波無瀾的眼眸,回應了那陣呼喚。
於是,那永恆而至暗的漆黑霧色,頃刻籠罩了那座幽靜美麗的私人府邸……
那為世人深深恐懼的至邪之魔,穿過了世代累積、堅不可摧的外層防禦大陣,毫髮無傷地,降臨在皇城之內……
第51章
許若凡回憶著原書中,關於鑄劍山莊的描述,卻想不起什麼有價值的信息。
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一點,是淵自地崖中出世後,第一個便掃平了鑄劍山莊。這成為後來無涯峰崛起為天下第一大派的契機,同時,也是淵一路黑化,吞下整個人界的起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