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帖倒是没有,不过你们东家说了,只要我来,他随时都见。”
此话毕,小二的奉承少了一些。
“这二位没有请帖,恐怕是见不到我们东家的。”他回着。
凤游听后也不恼,也不问,只是抬手迅捷的打了个响指。而后,一片凤凰羽就顺召而出,飘向了顶楼的东家房。
不出多久,一个看着敦厚老实,酒肚柴胡的男子便从楼中匆匆下来,到了凤游面前。
“哎呀呀,这是谁呀。悄无声息的来,也不同我打声招呼。”东家含笑挑逗,略显风趣。
很显然,这也是凤游的好友之一。身边的小二一看,也是识趣的退下去了。
而后,东家给二人迎到了二楼的雅座上,在那能看到和听到底下圆台上所有唱曲歌舞的娘子,她们绝美的姿色和天籁的歌喉。
酒楼中间圆台修的高,所以即便是二楼的高处,也不全是俯视的姿态,反倒能看的舒适些。
“等下可要唱曲了?”凤游看着东家说道。
“哈哈哈,你来定是要唱曲的。我方才已经吩咐了戏班子,稍后班主将会亲自登场,给你唱一曲《定军山》。”
此话一出,凤游直觉惊喜,她万分惊讶,像个未出阁的少女那般灵动。
“啊!当真?”
“我何时诓过你啊。”东家颔回道,然后盈盈一笑。
“那可当真是好的,我这一趟不算白来了!”
“哈哈哈,你呀。每隔好久才来一次,所以我定是要好好招待你的。”
东家话刚落,底下唱曲的娘子便曲落退下了。
不久,在凤游的期待中,一个略显苍老的戏台班主便已经裸好妆色,摆好姿态,开嗓唱曲了。
凤游趴在窗台之上,十分入神的欣赏着这一曲。
东家看着她的模样,倒是悲笑同色,惋惜起来了。
“哎。。。。。。也不知道我还能再见你几次呢,更不知道那位老班主还能再给你唱几次呢。”
听到这话,姬怀莫名狐疑起来,他询问道。
“东家,你言语之意,可是曾见过我阿娘很多次?”
“是啊,凤游最喜欢到我们这了。”东家摸着胡茬回道。
姬怀狐疑,他喃喃问道:“这是为何啊?”
东家转眸看向他,面带惊色。
“哦?你竟然不知,你阿娘的事情?”
姬怀无辜的摇了摇头,对于阿娘的事,他还当真是片面不知。
“哈哈哈,那如此,我便同你简单说说吧。”
东家和煦的笑道,随后,款款道来了。
“我与老班主可是凤游的旧相识了,记得我年幼时老班主收养了身为孤儿的我。但是我没有唱曲的天赋,没能成为他的弟子。不过,那时的老班主也没有登台的机会,因此他只能时时单独唱与我听。就这么唱着唱着,有一天吸引到了来凡间游玩的凤游。说起来,那时她就是这般模样,天真烂漫,热烈自由。”
“她特别喜欢老班主唱的《定军山》,可这曲戏并不是老班主最好的戏。而其它的戏,凡是沾染情爱的,她一概不听,就算听下来也毫无波澜。之后,她为了听曲便在凡间住了二十余年,这或许对她来说是如浮云般短暂的一瞬,但对我和老班主而言,却是十分宝贵的二十余年。”
“那二十余年中,她一直在扶持我和老班主,让我得以掘到自己的从商才能,也让老班主登上了戏台,能够演出。渐渐的,我开了这个酒楼,老班主在此唱戏,也名声远扬,一切都那么的圆满。只是,她却很少来了。”
“从最早的隔月一见,到过了三四月才来,再到如今的一两年才得以见上一面。她每次来时,虽然还如之前一般天真烂漫,无尽欢愉。但是相较之前,神色之中仿佛都带着理不清的丝丝悲色,除此之外我们现,她忽然倍加珍惜在景德楼听曲的时光。”
“我和老班主自是看得出来,在她身上肯定生什么事情,令她如此。但是,她是凤游,是神族、是凤族,她的生命何其漫长。我和老班主也只不过是她漫长的一生中,寥寥无几的过客罢了。不过,每次她来时,我们都会尽力满足她的想法,陪伴她在这停留的短暂一瞬。”
说着说着,东家已经满含热泪,望着凤游的身姿,感觉像是再见已经逝去的故人。
姬怀心中尤为触动,他也转头看向趴在围栏处的阿娘。
她眼中带着光,看戏时会情不自禁的展露笑颜,时不时的还拍手叫好。但是姬怀看着她,却仿佛是一边笑的欢烈,一边却泪水直流。
她要告别了,在这个地方。。。。。。
之后,姬怀没再说话,也没再问,不知怎的他好像也开始,不敢看向阿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