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这人对美人比较仁慈,说吧,封喉、穿心,你想要哪种死法?”
宋北遥却像是丝毫没听到他在说什么,一双失神的眼睛竭力睁开,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:“秦臻……”
“美人儿,我可不叫什么秦真。”那人缓缓垂下头,抬手,一刀狠狠扎进宋北遥心口,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笑,“记好了,我叫肃月。”
刀倏地拔出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肃月垂眸,那张美到惊艳的脸上,一双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。
肃月将刀尖递到唇边,伸舌舔了一口上面的血迹,露出一丝诡异而癫狂的笑。
“人漂亮,血也是甜的。”
然而下一秒,一只胳膊环上了他的后脖,像是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抱他。
肃月面容微微一怔,立即将人从身上扯开。
就在这时,一道冷冽的杀气从后方袭来,肃月迅起身,用刀格挡。
银月之下,来人冷厉的眉眼中,杀气毕露,压迫感十足,那把长剑劲道极强,竟硬生生将他逼退几步。
肃月偏头看了眼地上的人,任务已完成,他不多留恋战局。反身跃上高墙,几个纵跃间消失在茫茫黑夜中。
“殿下!”曲岚追了一路,这才驱马匆匆赶到巷道,累得直喘气,“属下去追……”
“不用追了,你不是他对手。”
裴寂收剑入鞘,将剑扔给曲岚。转身迈向地上躺着的人。
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,月色皎洁明亮。
宋北遥今夜穿了一身白色的雪袄,胸口、脖间全都被血染尽。他无神地虚睁着眼,不知看向何方,迟迟不肯闭上。
裴寂紧紧握了下拳,摘下披风,俯身将人裹住,轻柔抱起,跨上曲岚的马,疾驶向太子府。
寒风凛冽,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。裴寂将宋北遥的头护在胸前,只感觉怀里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。他的手不觉一紧,随即加快马。
到了太子府外,裴寂抱着人翻身而下,疾步往府内走。凌风从回来报信的侍卫口中知道出了事,焦急地站在府外等着。
一见到宋北遥满身是血、昏迷不醒被裴寂抱回来,他惊呼道:“怎么回事?这是怎么回事!!”
再看裴寂,面容像被冰霜覆盖,眉眼冷如锋,下颌紧绷,凌风就知道出了大事,连忙跟上。
裴寂一路进了烟暖阁,把人放到床榻上。他垂眸看着宋北遥,少年双眼紧闭,没有任何一丝动静,脸色煞白,几乎看不出他还有呼吸。
张伯很快也匆匆忙忙赶到了,带来府上的两名医师。
医师对侧君的大小伤病早就见不惯不惯,这次一看见,仍是心头一惊,赶忙提着药箱到了床边诊治。
裴寂站在一旁,寸步不离。他双眉紧蹙,抬手扯了扯脖间的领口,只感觉胸中有股说不出的陌生感觉,让他很不舒服。
他只不过晚回府了那么一会儿,没拦下赫连灼的马车,竟然就生了这种事。
两名一等侍卫都没能守得住一个人。
他赶过去的时候,远远看到黑衣人将刀从宋北遥胸口拔出。
那个人,究竟是谁派来的?
“殿下,侧君这是怎么了?”一旁,张伯担忧不已,“晚间人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,怎么、怎么回来就!……”
他朝太子殿下望去。
殿下仿佛没听到他在说什么,双手抱臂,眉头紧锁,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床榻上的人。
乍看之下,似乎与平常没什么不同,但张伯看出了,殿下此刻的呼吸深而沉,他在有意压制自己的情绪。
那边的两个医师掀开衣服,看到伤口后,都惊出一身冷汗。正中心脏,分毫不差,赶明了就是一刀要人命。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啊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