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沛无辜地看着它。
飞蛾顿了下,默默翻了个白眼:“财迷!”
雪沛:“哼。”
但仅仅是哼一声,还是轻了,雪沛好容易才给飞蛾劝走,一直到了奉天殿门口,都觉得没挥好,决定下次等自己再被骂财迷,或者死心眼的时候,起码哼两声。
这点小心思来得快,去得也快,随着他在殿内化为原形,雪沛的眼睛,就已经牢牢地黏在最高处的龙椅上——
顶端镶嵌的一颗红宝石,静静地闪烁流光溢彩的明亮。
雪沛呼吸一滞。
天杀的,那就是他的宝石!
一只萤火虫囤点东西容易吗?他法力低微,每次把宝贝带回洞穴,都要费老大劲儿的功夫,还要提心吊胆不被现,可当气喘吁吁的雪沛,看到积攒的那些金灿灿、亮晶晶的光芒时,会觉得无比幸福。
他的心砰砰直跳,仰着脸,痴迷地盯着龙椅。
殿内一片漆黑,没了白日里山呼万岁的喧闹,此时显得有些森然,但雪沛视若无睹,雀跃着踏上台阶,快步走向金碧辉煌的龙椅,朝着宝石伸手——
“啪啦!”
清脆的破裂声突兀响起。
而紧接着,就是略微沉闷的“咚”,似是有人立即跪下,在四溅的碎片上诚惶诚恐地磕头:“陛、陛下息怒……”
雪沛的手凝在半空。
来不及思考,脚步声就从殿外传来,有点快,有点重,踩在肃静的深夜里,像是饿慌了的野兽急促地喘息,只为咬住猎物的咽喉。
“万岁爷,您等等奴婢!”
矮胖的太监掌着灯,着急忙慌地在后面跟着,可还没等他追上那高大的身影——
“滚!”
太监扑通一声,跟着跪下了。
只敢用余光,胆战心惊地瞥见墨色龙袍的一角,消失在奉天殿阶前。
今儿风大。
萧安礼立于殿内,冷峭寒风地从门外卷进来,刮起帝王额前的,露出一双英俊的眉眼。
他的母妃是有名的美人,因此,若谁有幸窥得圣颜,哪怕只是见到天子略微抬眸,定会惊叹其风姿绰约,宛如谪仙。
可惜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,却心思阴沉,手腕狠戾。
还十分多疑。
月色给萧安礼的影子拉得很长,他负手而立,没有前进一步,过了会儿,才垂下眼睫。
候着的侍卫立即上前,恭敬行礼。
“殿内有贼人,”萧安礼开口,语气淡淡,“去查。”
侍卫一怔:“属下这就照办!”
月光下,披坚执锐的禁卫军将奉天殿团团围住,虽然人数众多,但训练有素,连声咳嗽也不曾闻,过了会儿,统领快步过来,磕头道:“启禀陛下,尚未觉有贼人的痕迹,请陛下明示!”
萧安礼阴恻恻地看着他。
“未觉?”
他面色不虞:“龙椅前方,有被带进来的泥土,没看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