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了受害人,纪昙肯定不会不打自招,眨着纤长卷翘的睫毛卖乖道:“周医生,我来上厕所。”
根本没回答到正题上。
周赦懒懒抬眸,唇畔溢出意味不明轻呵,擦着周文柏走了出去。
纪昙仰着明媚漂亮的小脸儿,清浅的琉璃眸润润注视着周文柏。
周文柏头稍长些,柔软的黑色额搭落在冷峻眉骨上方,修饰着过分凌厉的五官,多了些令人舒适的温隽。
“团团在看什么?”
周文柏敏感地察觉到,周赦在经过自己时,纪昙的目光生微弱的偏移。
周文柏眼眸微弯,携着笑意,周赦回望的那一眼冷冽得清许,没有丝毫情绪。
偏偏他们截然不同的眸光,深处沁着相同寒凉的底色。
怪诞到让纪昙恍惚。
“是又认错了吗?”周文柏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纪昙耳边微蜷的卷,清润的声线却没有责怪的意思。
纪昙眨眼回神,绝不承认,“没有。”
纪昙也觉得认不出男朋友是件很丢脸的事情。
“好吧,”周文柏摸了摸纪昙还洇红的眼圈,放下手,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纪昙听话地点点头。
周文柏走了出去。
周赦还没离开,也不好好站着,上半身靠在门框上一条腿屈起,懒懒散散的。
周赦拇指和中指合拢,食指指尖拨动转着青铜色的打火机。
打火机年代很久远,造型古朴,上面的花纹也磨没了,让人不由得怀疑它是否还具有原本打火的功能。
周文柏看了一眼就收回,“你怎么也在这儿?”
“纪云薪行的小说打版权官司”,周赦简明扼要,“胜诉了,他请我吃饭。”
周文柏对周赦代的法律案件没什么兴趣,挑了挑眉,话音一转,“把人惹哭,你很有成就感?”
周赦指尖如陀螺转动的打火机,被食指一压霎时停了下来。
指尖松懈,打火机掉入周赦掌心,被他收起。
“是他认错人。”
周文柏不置可否。
周文柏穿着亚麻色的衬衣,裸露的皮肤散着沐浴露洁净的香气。
周文柏没什么洁癖,只是医院病菌多,消毒清洗后才能达到心可接受的干净层面。
“明天纪家小儿子生日宴,记得去。”算是通知。
纪家和周家关系也不大近,就是纪家和周家两个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感情甚笃,几十年过去世事变迁、风云际变,唯一的联系也就剩下两个老战友口头约定的娃娃亲。
周赦没应声,直到周文柏转身去了洗漱台开始规规整整地进行七步洗手法。
流水哗哗传入周赦耳膜,周赦眼皮很浅地跳了下。
“我嘴上说说,”周赦直起身子,洗完手的周文柏吹干手重新走回厕所,周赦预料般开口,“你真把他当笨蛋。”
不隔音的厕所,走进去的周文柏故作惊讶的声音响起,不甚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