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恩泽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喜感有趣,但他不太能笑得出来,从前和杜康厮混在一起的时候,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和浪费,然而现在却很难做到了。
杜康有了他不得不去做的事,而他,也为了杜康,有了不得不去做的事。
情这一个字,着实折磨着每一个人。
顾恩泽不再去看杜康,低头喝了一会儿咖啡,又喊来服务员买单。
服务员很有颜色地询问顾恩泽是哪个家族的贵宾,并表示作为都星王室的产业,会为都星的贵族家族打一个对折。
顾恩泽难得起了点叛逆的心思,他说:“不必打折,就按照正常的价格来收取费用。”
服务员有些手足无措,等看到了打完电话踱步回来的杜康后,又瞬间变得放松下来,他说:“王室成员及同行人免单,感谢您的惠顾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头也不回地走了,落荒而逃的姿态,似乎很害怕顾恩泽硬要付他一份餐费。
“……”
顾恩泽一时无话。
“这家店开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盈利,而是为了服务特定的人群。”杜康坐在了顾恩泽的正对面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,“比如你,比如我。”
“你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么?”顾恩泽问了一个不算聪明的问题。
“不喜欢,但总是要适应的,”杜康用汤匙搅拌了一下已经变冷的咖啡,“我是个很适应生活的人。”
顾恩泽想到了杜康刚生活在他身边时的模样,点了点头,给出了肯定的回答:“你的确是。”
汤匙撞击瓷器出了清脆的声响,杜康先是自己穿上了外套,又来帮顾恩泽外衣和配饰。
顾恩泽垂眸看近在咫尺的杜康,想了想,问他:“有遇到什么麻烦事么?”
“有,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,”杜康抹平了顾恩泽身上最后一丝褶皱,亲了亲他的下巴,“我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,过几天见,好么?”
顾恩泽“嗯”了一声,想了想,说:“要不要我送你?”
“恐怕不行,”杜康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沮丧,“我生上的父亲要见我,他就在之前的议事厅里。”
“好吧,听起来是不太妙的情景。”
“问题不大,”杜康甚至还能笑得出来,“我还有利用的价值,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。”
“杜康,你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的呢”
“一开始是想找到我的父母,找到他们抛弃我的真相。”
“那你找到了么?”
“算是吧,我生上的父亲是王上,但我的母亲,已经早早离世了。”
“那现在呢?”
“……”杜康笑了笑,没再说什么,顾恩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意识到他其实算什么都说了。
如果杜康的父母只是普通人,那杜康或许还有希望收获一份正常的亲情。
现如今,杜康的父亲是王上,他一跃成了王子,无比靠拢了权利的中心,再让他什么都不做、什么都不想,那无异于是一种残忍了。
他们在餐厅的门口告别,顾恩泽向右,杜康向左,顾恩泽倒没有什么回头的冲动,但走了十几步,左手腕却被人扣住了。
“怎么?”顾恩泽几乎立刻确定了是谁。
“再陪你走一段路。”
“不是要去议事厅?”
“那不重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