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俊义掀开帘子走了进来,眼中满是不解,“东家开茶楼是为了喝茶吗?你都不考虑成本那些,早晚得赔本。”
“非也,我只是想体验一下有钱任性的感觉,只是半价而已,又不是免费,赔不了多少。”孟流朔一本正经道。
一旁弹琴的女子噗嗤一下笑出声,弹指一挥,曲声止住了,休息的时间到了。不一会儿新的曲乐又从另一边响起,楼中有多位乐师更替,雅致的乐曲不会停歇。
“袅袅就笑吧,茶楼一倒闭,我们都只能坐等喝西北风了。”罗俊义摊开手掌,略带抱怨道。
千袅袅玩笑着,“怕什么,还有东家陪着我们一起,西北风喝着也是甜的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孟流朔大笑着站起身,“好了,不会让你们喝西北风的,我就任性这一回,时辰也不早了,客人散了就关店休息吧。”
“是。”
孟流朔转入后院,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,他走了几步便靠在长廊上坐了下来,听着雨夜的声音,静的扣人心弦。
一转头,自己房间的灯竟然亮着,隐约间还有一抹身影,他猛然起身,不由得加快了步子,飞奔而去。
推开门,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人。
“君上,你怎么来了?”
南荣靖宇看了眼孟流朔,又垂下了眼帘,语气中带着不悦,“本君来的不是时候吗?”
孟流朔合上门,挪着步子靠近,君上莫名其妙的脾气让他摸不着头脑,“君上为何会这么说?”
“那女乐师生得俏丽,阿朔同她聊天的时候脸上的笑可就没停过。”
话语间满满的醋意孟流朔怎么可能听不出来,他捂嘴笑道,“君上莫不是吃醋了?”
视线对上,空气突然安静,不见任何躲闪的炙热让孟流朔心头一颤。
南荣靖宇大步上前,距离拉近,他一脸平静地宣誓着主权,“本君警告你,不准再对本君以外的人笑的那么甜。”
“喔。”孟流朔呆愣地回应,君上吃醋都会这般傲娇吗。
“这个,收好。”南荣靖宇将一个盒子推到孟流朔面前,一打开,孟流朔吃了一惊,“君上,这块玉佩我记得是先皇赐给你的,价值连城,君上这是何意?”
“本君想将这块玉佩赠予你。”
孟流朔顿感为难,“可……太贵重了。”
“这是聘礼,盒子里面还有婚书。”
一瞬,孟流朔双颊绯红,他拿起了玉佩下的婚书,展开读出了声,“愿以一世定三生之缘,生生世世不负卿之意,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,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,此证。书予……南荣零霜?”
泪已润湿孟流朔的眼眸,“以尔之姓,冠吾之名,君上可知这意味着什么?”
“知道,意味着我们只属于彼此。”南荣靖宇的眼中满溢温柔,“本君给过你机会逃走,但你固执地放弃了,现在本君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,你生生世世都只能是本君的。”
“若我那时真的下定决心离开,君上会忍心让我走吗?”
“不会,本君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放开你,但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,本君会放你走。”
孟流朔低垂下头,“君上,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吗?我想吻你,想与你同床共枕,还想一直与你相守,这辈子也不想再和你分开了。”
“你所想亦是本君所念,思之切,情之深,本君甘之如饴。”
猛地,孟流朔一把抱住南荣靖宇,语气已哽咽,“君上,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有多久,真的好久好久,也真的很痛苦,我无数次想过放弃,却没有一次真正放下,现在就像一场梦一样,我再也不想醒来了。”
“阿朔,这不是梦,本君就在这儿,一直都在。”
“君上。”
“阿朔,你欠本君一次洞房花烛夜。你知道吗,你大婚那夜守在新房的人是本君,可惜本君却没能等到你。”
原来那时自己离君上只差一步,可孟流朔却放弃了,他只会一味地自我否定,不肯相信君上也会心悦他。这一次他不会再逃避了,抬起头,只一眼,君上情到深处的目光再难掩藏。
一吻落在眉心,南荣靖宇将孟流朔打横抱起,动作轻柔有力,幕纱垂下,是彻夜的深情缠绵。
翌日清晨,一箱接着一箱,罗俊义细致地查验每一箱茶叶,色泽,香味,手感,声响,一丝一毫的问题也不能放过。
再三确认之下,罗俊义才接过收货的凭据,眼下给东家签个字就可以了。
“罗掌柜,这批可是特意给你留的好茶。”
“茶叶确实不错,来,都搬进去吧。”罗俊义招呼着手下,“林老板,您先坐会儿,我这就去找东家签个字,银两立马送到。
“我不急,听说白米茶楼换了个新东家,不知罗掌柜可否引见一下?”男人留着一撮小胡子,笑中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。
“东家从不见外客,我可以帮您带个话,能不能见着得看东家,您稍等。”
“麻烦罗掌柜了。”
罗俊义在院中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东家的身影,折腾下又折入后院,逮住一人就问道,“袅袅,你可有看见东家?”
千袅袅正坐在亭中擦琴,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,“那不就是吗?东家今天不知中了什么邪,愣是一个人呆傻笑了大半天。”
罗俊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,东家倚在栏杆上盯着湖中的游鱼呆,时不时就会笑上一笑,即便走近,也不见东家有何反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