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未预料,有朝一日,他会害怕她的别无所求。
她拒绝沟通,拒绝了他的一切暗示,拒绝了他的示好,拒绝他的一切求和,拒绝他。
她愿意接受其他男人的资助,唯独拒绝他。
唯独。
叶洗砚第一次不想要她的这种特殊对待,第一次不想要她的这种“唯独”。
现在,只要她稍稍回转,她想要什么、想做什么不成?
偏偏她就是不肯低头。
如此倔。
偏偏他也如此中意她的执拗。
叶洗砚捂住千岱兰的嘴,不想让她再说出更多伤人的话了,她今天说的话太多太多了,除去那些无意识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外,其他都是他不爱听的,非常不爱听。
在此之前,叶洗砚最喜欢听她嘴里冒出一串又一串有趣的语言,而现在,它们都变成生动的刀,万箭齐发,将他扎得透心穿。
叶洗砚的唇贴着她耳朵,他想很恨地咬她一口,让她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;可她耳朵那么红,那么烫,此刻也因为窗外突然而落的骤雨而燃。
他以一种近乎绝望的耐心等待雨停。
但雨停后的第一时间,千岱兰就推叶洗砚,想将他推出去。
“AndIwoulddoanythingforyou
(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)
ToshowyouhowmuchIadoredyou
(告诉你我有多么的爱你)
……”
“可以,”叶洗砚对着这她那温度渐渐消退的耳朵说,“我答应你。”
黑暗中,许久,叶洗砚被千岱兰的手用力地又推了一下。
那力气像鲤鱼跳出鱼缸、尾巴在地板上的最后一重拍打。
“太好了,”千岱兰说,“再见吧……不。”
叶洗砚听到她以可怕的冷静说:“我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“250,000milesonaclearnightinJune
(在六月的静澈的夜晚,25000英尺的高空)
AndImsolostwithoutyou
(没有你我会迷失方向)
……”
叩、叩、叩。
车内正休息的杨全,被敲击车玻璃声惊醒,循声望,错愕极了。
他那尊贵无比、洁癖又严谨的骄傲老板,现如今,被一场大雨淋成了寒凛凛、阴森森的男鬼。
吓得杨全立刻下车。
叶洗砚现在看起来很糟糕。
雨水湿透一身,手臂上仍搭着那件羊绒西装外套,衬衫看起来像是被水洗过。
他那睫毛甚至都在滴水。
杨全担忧:“洗砚哥?”
“没事,”叶洗砚说,“上车吧,她不肯跟我回去。”
声音听不出丝毫异常,甚至没有吵架后的迹象,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杨全更害怕了,慌忙打开后车车门。
被雨淋透的叶洗砚沉默上车。
后者表情正常得让杨全心发颤。
车内音乐还在继续,杨全知道叶洗砚不喜欢听这类歌,想关,但叶洗砚阻止了他。
“没事,”叶洗砚说,“挺好听的,开着吧。”
杨全想。
完蛋了。
我老板疯了。
音乐继续,叶洗砚侧脸,看外面乱糟糟的街道。阴郁视线中,车窗中破旧旅馆慢慢后退,雨刷器不停冲刷,雨水一层又一层地贴满玻璃。
“AndImsolostwithoutyou
Withoutyou