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是你……”秦馠的眼里充满绝望。
仿佛被这眼神吓到,沈鱼清醒了几分,忙道:“我这也是为了我们,你的身份想进沈家的门,我家长辈是万万不能答应的,因此我才出此下策。”
秦馠咬着下唇,寒声问:“难道做妾也不成?我可是良家!就算不跟你,我也可以随便嫁户平民做正室!”
“所以啊!”沈鱼道,“你先以我家家奴的身份,给我做个通房,之后就是妾,我不娶妻只要你一个,日子久了家里必得接受现实,让你做我的夫人!”
听他如此说,秦馠的气已消了大半。
若他真不娶妻,和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,那何必在此刻如此计较呢?
“就算你做不了正室夫人,只要我不娶,家里全是你说了算,这和正室夫人有何区别?”沈鱼见她动摇,忙道。
秦馠收起了伤心,是了,上一世同样是沈家不同意,沈郎为了娶她竟弃了沈家大公子的身份,不远千里上京赶考,最后惨死他乡。
她不该怀疑他的真心!
她突然想起了秦娘口中的商徵。
当初的风流人物,琴艺了得,后沦落为江城的乐工,专门服务于各种伎馆。
入不了琴馆,她就去找乐工商徵拜师!
秦娘低着头,边走边想秦馠的事。
她也万万没想到,这骗子竟然能做出这种畜生之事。
“近月楼来个富商,全城搜寻宝物,谁家有赶紧过去,趁此卖个好价钱。”
路边沽酒的小伙正和人讨论着。
“我家哪有什么宝物,穷的叮当响。”一人笑道。
富商?
秦娘停住了脚步。
这和她记忆里的有些出入,当初来寻宝的听说是个京里来的大贵人,不是什么富商。
不过当务之急,还是要把那幅画买到手。
揣着自己兜里那为数不多的几贯铜钱,她拐进了卖字画的店。
可惜上一世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农户,更是没缘面见那幅“谢公遗作”,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画,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。
店里伙计见此上前:“客人您看中哪一幅了?”
他那一双眼睛透着精光,上下打量着秦娘。
秦娘也不惧:“你们这儿有画师吗?擅长临摹的那种。”
伙计恍然大悟:“临摹?原来您是想……买真品仿画?您这是要送人吧?真是高明。”
为了让人买画,他也是不停给人戴高帽子,边说着边引秦娘往后堂走去。
后堂摆满了刚作好的字画,有的墨迹还没干透,桌子上放不下,连地上都是。
“我家主人就是个会作画的,除了他自己画一些,也不少临摹名家名作。”伙计介绍,“瞧这幅,还有那幅,都是照着前朝几大家所作,保证每一笔是一模一样,分毫不差!”
秦娘今天算是开了眼。
“这种画要多少钱?”她问。
伙计喜笑颜开:“不贵不贵,像这样的没什么瑕疵的赝品啊,只要十贯钱!”
十贯,她着实拿不出来。
若是真迹,估摸着也只多不少。
她笑了笑:“我再到别处逛一逛。”
城郊秀才家,倒是好打听。
琢磨了一番,她决定直接去找。
既然那画师能低价买了画来,想必这秀才缺钱,又不识货。
没想到打听来打听去,传说中的秀才竟然是她的老熟人,同村的叶家。
想必上一世的她太过劳碌,无暇和村里人唠闲话,再加上这叶家早已败落,多数人已记不得他家老头子是个秀才。
叶家老人是个老秀才,儿孙辈却不争气,一个个毫无进取心不说,还自私自利,在小事上不舍得吃一点亏。
不过几个人精里总会有一个憨包,叶家老二就是。
秦娘往他家那破落院子里瞧了瞧,见其他人都没在,只有叶老二在劈柴。
于是她悄悄挪动脚步,叫了声:“叶二哥!”
叶老二都年过四十了,还没说下亲,别人嫌他傻,叶家也没钱去买个媳妇。
所以他一见到秦娘,眼神就亮了。
“秦娘子,你你来了,呵呵。”他傻笑着,也不知道给人让座。
秦娘假装探头探脑的,凑近他道:“叶二哥,你家里人呢?都没在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