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慎难耐地哼了几声,垂下一只纤长的手臂,将自己的腿根扶住,那孽根便贴着他颤巍巍的手指,操入到布满淫液的甬道中去,整根撑在里面,一进,一出,裴慎颌角的红色便秾丽一分,随着他急促的呻吟不停舒张。乔柯竭力压制着将他拆吃入腹的冲动,唤道:“阿慎……”
裴慎呼吸转急,突然将双手都放到他腰间,呻吟也变了调,哑声道:“出……出去……疼……”
两人以往极快活又极尽忘我时,裴慎也爱这样胡乱叫几句,回神了就不许乔柯再提。可乔柯的动作并不凶狠,裴慎叫了两声,无力将他从身上推下去,呻吟几乎转为哭求:“我好疼,乔柯,从来没有这么疼过……”
阳具抽出身体时,裴慎已经痛到不能睁眼看向乔柯,整个人蜷成一团,死死捂住肚子,乔柯哄着他松开一点,伸手去探,却发现本该柔软平坦的小腹竟十分坚硬,薄薄的肚皮如同被一块毒石顶起,隆成一个奇怪的弧度,只是触碰,甚至没有按压,裴慎便厉声惨叫,话不成句:“你救救我……乔柯,救救我……”
第56章55云鳞
乔家不肯开坛做法,致使水鬼成精,少夫人一夜之间罹患急症,陆陆续续,所有大夫都被请进乔府去了,第二天还没出来。
这是芝香麓外面的说法,此时此刻,十几个大夫正在乔府百无聊赖地喝茶。
把脉结论惊人地一致,一报,就会被家丁请到会客厅休息,攒了乌压压一片人,仍不见少掌柜发话。甲道:“这是让咱们等着领赏钱?”
乙道:“这么简单的事情,犯得着把咱们都叫来吗?依我看,少夫人肯定有什么不好诊出来的杂症,少掌柜把咱们凑到一块,是让咱们想想办法。”
丙道:“那就说说吧,都还摸出什么了?我看这少夫人身子虚得很,后头可要受罪了,那个谁,钱路万呢,滋补你最拿手,赶紧写几个单子,回家!”
山羊胡小老头是第一个被请来的,不耐烦道:“早开了,没见你们来的时候少夫人都不疼了吗?我要能想清楚,用得着你们?这少掌柜也是的……”
正说着,其他同行都开始挤眉弄眼,钱路万立刻发觉乔柯已经进屋,顺着话头道:“少掌柜!你可算来了!你说你也真是的,你再高兴,干嘛用得着把我们都喊来,少夫人有喜是芝香麓的大事,不用这么大阵仗,乡亲们也能知道……”
乔柯果然是来派赏钱的,嘱咐说多事之秋,胎象未稳,望各位不要外传,内子安产之后,另有厚礼相赠。他一面发,领到赏钱的大夫一面千恩万谢,口诵“添丁进口、多子多福”一类吉祥话朝外走,可是,马上被一名怒气冲天的青年撵了回来。
青年三两下将阻拦的家丁全都打趴在地,闯进会客厅道:“谁说的有喜,滚出来!”
他虽披发跣足,出手极狠辣,细看却眉目清隽,濯然非常人可及,除了嘴唇略有些发白,端的是一副人中龙凤的长相,倘若有个亲生姐妹,定然闭月羞花,怪不得能嫁给少掌柜。
宝贝妹妹连场名正言顺的婚事都没有,就已经怀胎两个多月,是够气人的,青年一定就是少夫人兄长了。钱路万道:“小少爷,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前一晚隔着帘子把脉,裴慎不知道他相貌,这下可好,一下子认出他,问道:“你说少夫人有孕,是几个月?”
钱路万道:“两个月……有余。”
裴慎和乔柯全都愣了,不由自主去盯对方的脸。定了片刻,裴慎脸色更白,破口骂道:“放屁!”
他一抬手,广袖长衫之下,竟是一把青光利剑,将钱路万吓得浑身瘫软。裴慎懒得理他,揪住领子朝外一扔,钱路万就头尾颠倒,在门槛上撞得一佛出世、二佛升天,那剑尖带着刺耳的嘶叫从他手边划过,犹带颤抖,直向乔柯而去,一霎时厅中长剑争鸣,木屑横飞。乔柯挡了几下,抓住裴慎手腕,对魂飞魄散的众医者吼道:“还不走!”
裴慎剑鞘一松,转手接住,再次挥向他。那只是从兵器库顺出来的剑,根本敌不过乔柯的云鳞剑,被他以十分力气刺出,只是更快刃废柄折。舜华剑法他练了成千上万次,此时却已全然忘却,横批竖砍,毫无章法,乔柯道:“你冷静一下……”
裴慎道:“都是因为你……都是因为你!”
长剑应声而断,他扑了个空,转身便抡起会客桌,朝云鳞剑迎面一砸,四分五裂,接着,厅内每一件还能移动的器具都被他摔得粉碎,远远听来,雷鸣一般,摔得累了,才反手撑在墙上,阴沉沉道:“让韦弦木来,这些半吊子都滚……”
乔柯上前扶他,却被一块碎瓦片逼退,小心翼翼道:“好。我已经给弦木写信了,他博学多闻,一定知道你的脉象是怎么回事,你先把东西放下。”
裴慎道:“一群庸医!废物!我是男人,我怎么可能怀胎?又是你在戏弄我,你在床上辱我不够,还凑出这帮人一起骗我取乐!!你……”
乔柯百口莫辩,只待时机恰当,先将他手中的碎片打掉,裴慎却突然肠胃如绞,弓下身去,怎么也呕不出东西,他的怒气来得太快,百火烧身,腹中也迅速传来阵阵剧痛,直接瘫在地上。他头上冷汗阵阵,乔柯也不差,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,慌忙跪到他身边:“哪里不舒服?伤到没有?你看看我……”
何须再诊。韦弦木来,还是随便哪个村落的产婆来,都是一样的,这团小东西虽不知是什么,如何折磨了自己两个月,裴慎却心知肚明,它虽然厉害,但不似肠痈、肠结致命,每晚绞尽脑汁也未能找到的对症,靠帘外一句荒唐无比、匪夷所思的“怀胎”,竟豁然开朗。乔柯还在焦急地说着什么,裴慎勉强睁开一条缝,在模糊的,剧烈摇晃的视野中猛然出手,夺过佩剑,自向喉咙刺来,乔柯大喊道:“阿慎!”
裴慎脸上一热,云鳞剑的剑身已被乔柯赤手握住。他仰面朝天,继续去拽纹丝不动的剑柄,拽不动,就去掰乔柯的手指,两条胳膊被血水染得鲜红,反反复复,厉声哀求道:“你杀了我吧!杀了我!”
乔柯险些没有握紧剑身,手掌都要断了,想要抱他起来,又怕一个不防,裴慎再将碎瓦片抄起。俯身道:“我没有料到会这样,阿慎,对不起,我……”
裴慎不住摇头,哑声道:“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……乔柯,你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……”
乔柯道:“我们等弦木过来,他一定会有办法,等他治好你的病,你还要报仇,要重振舜华派……”
裴慎再次挣扎起来,试图冲破他的压制,于是他微微隆起的小腹紧贴到乔柯膝盖上,竟然真像是胎儿的弧度,裹在男人的身体里。他虽比女子高大,却也虚弱,令人怀疑那一点纤薄的血肉是否会被胎儿吸噬殆尽。他已经不在乎被任何人看到,被任何人听到,像扒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索求着云鳞剑的利刃。
“我不报仇,我什么都不要了!只要一剑……求求你让我死吧……”
第57章56千千年、万万年
杀人的时候,裴慎喜欢直勾勾盯着对方喉咙正中的伤口,任由自己干干净净一张脸沐浴在喷薄而出的血雨中。
裴筑死的时候他不忍看,过后却连尸体也见不到了,所以要一眼一眼,把师父的痛看回来。
这样的裴慎有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美,像猎豹一击制敌后,安静咀嚼着死亡。他仔细想过,尝过,才更知道生与死有多重,因此无论在乔柯手上如何挣扎,都是想另求一条生路。他的剑从没有这样决绝地指向自己,于是,也从未有人能把乔凤仪伤成这样。
乔柯整只手掌都要断了,发力时,骨节便挫动剑身,好像被剔下一些粉末。裴慎受过这样的伤,知道人会在片刻麻木后被剧痛击晕,可以趁机夺剑,然而,只有更浓稠的血液伴着乔柯失序的声音倒灌下来:“不要……”
裴慎目眦尽裂:“我这次不成,还有明天后天……你是我什么人,连我生死都要插手!”
恍惚之间,那剑似乎被他拉动一点。
“两个月后……我会把赵殷引到芝香麓附近,亲手杀了他。你不要死,阿慎……倘若你对我还有一丝可怜,我求求你……”
裴慎道:“杀了他,我师父能活过来吗?我在你这里受过的每一份凌辱就都是假的了吗?!你天下第一,你厉害,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,我就是个不男不女的废物、怪物,什么都办不成,还要生你的种!”
乔柯嘴唇发白,靠半个身子抵住云鳞剑,继续阻拦着他,喘息许久,道:“我知道不能强求,可我以为,真的被我求来了。”
裴慎道:“从来没有,我从来不喜欢你!”
“那你那天夜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