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筹莫展地蹲在路边,希望能遇到赶车的熟人,帮忙把鸡鸭先捎回去,然后再找木工带着东西过来修车,一群毛绒绒的,苗龄不大,在太阳底下晒得实在可怜。
奇怪的是,平日赶集总会碰见几个熟人,今日特地等着,却一个都没瞧见。
“算了!就这样走,大不了回去把轮子换了!”孟小溪等得焦躁,主要是鸡鸭吵得他心烦。
“这样走,不光是轮子,车轴也可能被拖坏。”沈轻舟有点迟疑。
“那怎么办呀!要等到晚上吗?”
当然有办法,他们两个一个在这儿看着,一个人去找木工过来修就行了,但在这儿等着太晒,步行去找木工沈轻舟又怕他太累,总之左右为难。
他倒是忽略了,以前还催着人晨跑,之前两人步行去镇上也不是没有过,现在倒替他娇气起来了,大概是关系不一样,心境也发生了变化。
这时,打东边走来个中年汉子,看方向是往镇上去,人不过四十来岁,衣衫褴褛,看起来黑黄干瘦,背着一藤筐野菜,经过时盯着他们看了几眼。
现在野菜有点老了,口感并不好,他还挖了这么多,可能是家里困难。
都要走过去了又回头问了他们一句:“这是怎么了?车子坏了?”
“嗯,辐条断了。”哪怕只是随口闲问,沈轻舟还是礼貌回了一句。
那人又走了回来,蹲下身子看了看,跟他们说道:“我能帮着修一下,虽然缺少东西,但绑一下坚持个十里八里是没问题的,回去再找木匠换。”
“啊?你能修?”孟小溪双眼迸发出光亮,惊喜问道。
“可以试试。”
“那你试一下吧!需要我做什么就说。”沈轻舟跟他说道。
反正也没别的办法,难道还有更坏的结果吗?人看在跟前,他又不能把车子拆了。
“不用做什么,等会儿帮着扶一下就行。”
那人把身后的藤筐放下来,从野菜下面摸出一把铲子,去路边的灌木丛铲了几根枝条,将其中一根三两下削尖了当凿子用,又从怀里摸出一团麻绳。
然后把凿子对准凹槽,将里面的碎木屑清理干净,用麻绳把枝条和断裂的辐条绑在一起,削出个简单的榫头,让沈轻舟帮忙扶着,重新装了回去。
铲子毕竟不是刀斧,再锋利也不趁手,孟小溪见他的虎口处被擦起了一块皮。
那人站了起来,对他们道:“走两步试试看!人先不要上去。”
沈轻舟牵着牛,把车往前拉了一小段,果真没有再瓢,鸡笼子还在上面。
“行!这路不算太颠,人上去应该也没问题,走吧!”
那人把铲子装回去,背起藤筐就要离开。
“哎!这位大叔!”孟小溪连忙叫住人,“今日真是多谢了,总不好叫您白忙一场,看您的手艺,该是熟练工匠,按照价码,该收多少您说个数。”
“这不算什么事儿,不收钱。“那人摇了摇头。
“怎好不要钱呢?手艺人吃的就是耗时的饭,既耽误了功夫,收钱才是合理的,咱们辛苦劳累都是为了生活,为了家人,不能做白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