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这一看就是在耍小诡计,你是我们这里最重要的人,可不能以身涉险啊克莱夫。”坐他旁边的另一个人也附和地劝说道。
“是啊是啊千金之躯坐不垂堂,克莱夫你不能在这件事上擅自做决定。”
房间里的其他人没有开口,但是一眼看过去脸上分明也写着一模一样的意思,拒绝掉帝国这个愚蠢的提议,只要克莱夫一声令下,他们立刻就能一呼百应打上帝都,掀了那个老皇帝的巢。
在他们抗议的时候,克莱夫一直都面对着墙壁而站,默默听着他们发言没有开口。
良久,一道轻轻的叹息在吵闹的房间里响起,其他人一下子全都闭上了嘴。
站在前面的朴素身影慢慢转过身来,克莱夫的年纪并不算大,但是额头却因为长期的思考而皱出几道深深的纹路。他一头短发黑白掺半,面上的神色慈爱又温和,眼睛里是深深的让人看不透的沉淀。
他的眼神一看过来,坐在下面的人就忍不住坐直身体好听他讲话。
夕阳从窗口照进来,将克莱夫半张脸都照得暖融融金灿灿,边缘的银发散着浅浅的光辉。
他就那样一个接一个认真地将在场的每一个都看了一遍,然后缓缓开口,“帝国的民众也好,我们的同伴也好,大家在对立以前同样都是人类。”
“密尔。”他看向最先拍桌抗议的中年男人,说,“你是最早陪我创建反抗军的同伴,当时我们还只是一个隐蔽的地下组织,如今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了有二十年了,这一路来我们牺牲了多少同伴?”
“……我每次看到牺牲名单的时候,这里、都在滴血啊……”
克莱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,说话时看着前面声音里强忍着哽咽,“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同伴牺牲了……”
他这一番话说下来,房间里坐着的人几乎眼圈都红了,这时,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,巴克一手拿着联络器,目光搜寻了一圈迅速锁定在克莱夫身上。
“老师,沙嘉他有话想和你说。”
克莱夫接过电话,刚放到耳边就听到沙嘉大喘气的声音从那边传来。
“呼呼——老师,你就算要去也请一定带上我过去好吗?”
沙嘉听到后面的新提议,就知道这次肯定是拦不住克莱夫了,他顾不得其他,当即就一边握住联络器一边推开门跑了出去。
没管在路上试图拦住他的人,沙嘉一路狂奔来到停车的地方,引擎发动的声音和克莱夫沉静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“沙嘉,你早就可以离开我身边了。”
“老师……”沙嘉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。
“你很优秀,很厉害,是我带过最好的一个学生。而且你要知道,当我不在的时候,只有你还能让其他人都团结在一起,而不至于产生分裂。”
“你才是那个能带着帝国走下去的人。”
说完,克莱夫毫不留恋地终止了通话。
“不……”沙嘉单手扶着方向盘,将速度提到最快,恨不能现在就立刻回到起义军。
可任凭他再怎么开得飞快,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横跨大半个帝国赶回去。
而明天一大早,就是两方约定和谈的时间。
清晨。
两方军队在围绕着和谈的空中花园相对驻扎,中间隔开不过一百米,原本是不该这样近的,但是两方这些天过家家打的都要打熟了,对彼此都没有什么警惕心。都恨不得离花园近一点,尤其是起义军,恨不得都跟着克莱夫一块进去。
虽然顶着个花园的名字,但其实是一栋很朴素的建筑,宴北老早就让系统将里面检查了一通,确定里面并没有什么皇帝早就埋伏下来给他预备的惊喜,因此他此时还挺放松地走了进去。
但是出人意料的意外从来不是你做足了准备就能够避开的。
房间里,宴北一个人在一边坐下,而克莱夫带着一队整整二十四个亲兵在对面坐下。
双方看起来实力悬殊,但是宴北身上那种冰冷的气息却丝毫不被对面的人数优势给盖住。
这还是巴卫第一次见到宴北本来,一看到他那种冰冷的非人般的眼神时,就忍不住重重地皱起了眉。
他转头和旁边的人眼神交流起来。
你说,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伙,要是突然爆发起来非要拼个鱼死网破的话,那我们二十四个人真的能让克莱夫老师全身而退吗?
接收他这种奇怪的眼神,对面的男人眼中出现一丝疑惑?他同样挤眉弄眼将这种疑惑传递了过去。
这怎么可能呢?总不可能这家伙真是什么人形绞肉机,何况他连一把武器都没有带上来,这要怎么做到?
人形兵器7
外面有一个超大的投影画面,就在两边军队的面前,从画面里,他们可以清清楚楚地将房间里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。
起初的时候画面都还算正常,就是两方在你来我往交换和签署各种文件,突然,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的宴北突然停下了动作,他这一细微的动作立刻让对面的二十四个人警惕了起来。
但是还没等外面的普通士兵反应过来,负责投影的浮空摄像都在一瞬间全都熄灭了,向外联络的信号也都被屏蔽,全场哗然。
起义军在一瞬间全都站了起来,队列整齐飘扬的旗帜如海浪一般翻滚。随即就开始向前向前要强行闯入那栋房子里,帝国军不明所以,但是命令他们进攻的信号从指挥位传来,于是他们也遵循着军令不让起义军前进分毫。
这是天大的阴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