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里的女人剪发是一件忌讳事,不能随意剪发,且姜氏这头发剪得太短了,扎着发髻瞧不出来,散下来就发觉不对劲。
“有一日我在炭炉前暖身子,离炉子太近,不小心烧着头发,这才剪短的。”
四阿哥盯着姜氏的脸,她说谎时不由自主地眨眼,又心虚地往他怀里缩,他把她脑袋拎出来,“说实话,在我面前,你都敢撒谎?”
“我头发太长太多了,重得很,每次沐浴都能沾到水,每次洗发都特别麻烦,春兰她们为了帮我绞干头发要花上好几个时辰,所以我就剪了,只是剪短一点点,还是长发,主子爷,我有时候想睡觉了,可是头发还没干,春兰她们怕我生病,不让我睡,我身子骨弱,不能湿着发睡觉,所以只能剪短一点,主子爷,你摸摸看,是不是还是长发?”
四阿哥摸了摸姜氏的头发,她的头发顺滑柔软,摸起来很舒服,只是太短了,他刚想说什么,姜氏红唇就凑上来,用身子开始蹭他。
原本就想着做事的四阿哥有些忍不住,最后还是没责备姜氏,不过发狠要了姜氏三回,叫了三回水。
夜里,两人终于歇下。
……
在四阿哥这睡得安宁,可在侧福晋那就有些不安宁。
侧福晋听闻姜格格在四阿哥那宿下,就忍不住愤恨,近日福晋跟姜氏走得近,姜氏长的又是那般狐媚样,她就知道福晋打的是什么主意,趁着她有孕,福晋就迫不及待往四阿哥身边塞人,自己没能得宠,却把一个姜格格推上来。
又因她有孕,伺候不了主子爷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格格得宠,她这一胎偏偏又不是很安生,保胎药吃了好几日,可她没觉得胎象稳定,前天又一次见红,只是少量血迹也让她心惊,生怕保不住,她没敢张罗太医过来瞧她,怕别人知道她胎象不稳,只有趁着府医过来时,她提了几句,只是这保胎药吃了不见好。
明明已经过了三个月,她小腹微微隆起,可她总担心出意外,若是她生下阿哥,便是主子爷的长子,往后福晋都不敢低看她,只是……
侧福晋李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希望一切顺利。
四阿哥虽然宠她,可万一哪一天四阿哥不宠她,她有格格与阿哥,谁都不敢轻易欺负她,侧福晋又怎么样,福晋无子,她还比福晋更有地位。
至于姜氏,应该不足为惧,除非她有孕,不过福晋未必会让姜氏怀上子嗣。
她只要生下阿哥,生下阿哥,一切都会好的。
“明天是不是石大夫过来诊脉?”
“是,福晋让他过来的。”侧福晋李氏问她身边的宫女月慧。
他们碧羽宫一共有两位府医,一个是石康鸿,一个是黄水生,她更信任黄大夫,平日请平安脉也是黄大夫。
月慧说是。
“明日照旧。”
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“福晋那边近日除了跟姜格格走得近,可还有别的动静?”
月慧想起一事,她去膳房提膳时见福晋身边的大宫女晓翠正盯着一个炉子,似乎在熬药,可她没听说福晋病了,不知熬的是什么药,她把这件事告诉侧福晋。
李氏皱眉,熬药,什么药,给谁喝的药?上次她跟四阿哥说有人要害她,只是想借此警戒福晋不要对她的胎儿动手,四阿哥也查了,没查出什么,她不信福晋就这样放过她,她上次怀大格格时,福晋就想让对她下手,让一太监不小心推她一把,害得她差点肚子着地,只是没能成功而已。
那太监也被四阿哥赐死了。
“去查查看是什么药,把那药渣捡过来。”
“晓翠很谨慎,药渣也带回他们的院子。”
“总会有办法的,他们又不吃药渣,捡到药渣,找黄大夫看看是什么药,有什么用。”
月慧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深夜,李氏才睡下,只不过刚睡下没多久,肚子又传来一阵绞痛,她只有捏着身下的床褥,等这阵绞痛缓过去,这几日每日如此,才四个月,还没到真正阵痛的时候,她这胎怀的真是不安生。
四阿哥在,她还会觉得安心一些,四阿哥有时也会哄她,只不过四阿哥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她这,现如今怕是跟姜氏躺在床上,她念着四阿哥,只是四阿哥念着太多人,分给她的不多,谁让四阿哥是皇子,若她嫁的是寻常百姓,男子念着的人不多,她得到的宠爱也会越多。
四阿哥越宠她,她想要的就越多。
这夜里寂寞,无人陪她,痛也只能忍着。
李氏不停地摸自己的肚子,试图缓解一些痛苦,只是不知是今日知道四阿哥宠幸了姜氏,她心情烦躁,这痛迟迟不过去。
“月慧,月慧……”
“侧福晋,我在,你怎么了?”
“我肚子疼。”
“啊?”
月慧把油灯点上,掀开床帘看躺在床上的侧福晋,脸色煞白,额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,白色亵衣出现血迹,她吓得抽一口气,“侧福晋,流血了,奴婢去叫黄大夫过来。”
“别叫,别叫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,我能撑过去。”
第39章晋江文学城发表
“福晋,侧福晋没让石大夫诊脉,石大夫过去的时候,侧福晋说是起晚了,让石大夫候了两个时辰,之后打发石大夫回去,侧福晋还是对福晋有所提防,信不过石大夫。”
晓翠给福晋梳头时,站在福晋身后说道。
福晋冷哼一声,她一直都知道李氏对黄大夫更信任,石大夫开的药方,怕是李氏都不敢照着抓药,李氏这一胎已经有四个月,她小心谨慎到几乎不出房间,更别说到她那请安。
“随她,把药送过去给姜格格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