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她不一样,她曾经为斑做出了许多让步,直到最后在无法面对之时背叛了他。
比起水户,她的爱也只是虚伪罢了。
‘说不定,就结束在秽土转生之时也挺好的。’烛间鼓了鼓脸颊,在这微凉的夜里,感受到泉奈的体温,脑海里却想起了前世的水户。
他也会在这样的夜晚拥住自己,会在自己的耳边嘲讽斑不会爱人。
所以说,那个时候,他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对斑隐晦的感情,却什么都没有说吗?
那种温柔,前世的她恐怕怎么都做不到啊……
水户严肃的面容一闪而过,烛间心下轻叹,望着喝醉了还不断“抱怨”着的泉奈,眼底到底柔和了几分。
毕竟对历经两世的她来说,对方还太过年轻,而蕴含真心的情谊总是值得尊重的。
泉奈还在问:“你……你要和我哥在一起吗?”
“行行,都可以。”她敷衍着,试着让他平躺到榻榻米上,却感觉对方揪紧了她的衣襟,挣扎着要起身。
“不、不可以!”
“好,不可以就不可以呗。”她终于腾出手来将被子拿出来,泉奈却已经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,双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。
他低声念叨着什么,呼吸让她的肌肤发痒,话语也不禁让烛间有些发笑。
她没怎么和泉奈交流过其他事,这时候才知道对方的思维逻辑竟然和扉间有些相似,都是在念叨鹿玄和兼清的不妥之处,偶尔还会温和地吐槽一下斑。
而他说的最多的,自然还是他那位令他尊敬的兄长。
他也没失却忍者的警惕,关于战斗的、最关键的事一字没提,只是反复说着不能理解斑现在的举动。
泉奈口中的斑像是变了,又像是没变,那来自久远时空的画像逐渐分明,不是现在的斑,反而是她认识最久的那一位。
连烛间都忍不住笑了,故意道:“他就是小心眼呀,没有办法!你才知道啊?”
“我哥……才不会小心眼!”泉奈瞪大了眼睛,板着的脸还有几分威严,可是身体的本能让他根本无法离开烛间,只在一瞬间抬头,又蹙着眉在那片温热的肌肤上埋下身体,念叨着“强大”“孤高”之类的话。
烛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也在想着斑。
泉奈不能理解斑的想法,她却猜到了几分。
哪怕不愿承认,可在斑的心目中,泉奈比他更加优秀,他也愿意认真听取泉奈的建议,就像是当初,他或许宁愿活下来的是泉奈。
也如同现在,泉奈……比斑更为坚强,也更能应对失败。
这位年轻的俊杰难道不知道自己可能成为木叶的笑话,而烛间也不会轻易地接受他吗?
可是泉奈还是赤裸裸地将自己的心意表明出来,比兼清更加光明磊落,也比鹿玄更加执着。
他甚至没有意识到,他的那位兄长永远也不会做出他这样的事。
哪怕丢脸,斑那个家伙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,反而一定要找些稀奇古怪的理由找补回来才行。
这是斑身为兄长的骄傲,也是实力使然,其中甚至还有泉奈一两分作用。
谁让他是那样尊敬斑,根本不给斑犹豫犯错的机会,永远都能为斑找出理由呢?
烛间没有意识到,她以前其实也是这样。
望着泉奈的脸,她捏了捏对方的脸颊,笑道:“你和扉间的性格,要是换一换就好了。”
扉间绝对会让斑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!
已经半睡不睡,泉奈却反射性地露出了一个厌恶恶心的表情,比平常那副模样生动多了。
烛间觉得有趣,也不再招惹他,反正泉奈可比一般喝醉的年轻人安分。
只是不知道明天醒来之后,他会多羞愤难堪呐。
怀抱着这样的心思,她干脆也没再打扰泉奈,就听着他朦胧的絮叨躺在一边,时不时地回复几句,想着自己的事情,而后也渐渐地沉入入梦乡。
直到晨光熹微时听到旁边“咚”得一声响,她才睁开眼睛,对上了泉奈那张充满纠结与错愕的脸。
看到泉奈即将张嘴,她先慢悠悠地拢了拢衣襟,做出一幅自然地姿态,“放心,什么都没发生。”
泉奈完全听不得这种“调笑”,立刻板起了脸。
烛间就当作没看见,反而做作地教训起来:“唉,现在可真是世风日下,都到了喝醉了能摸到女忍者房间的地步了。泉奈,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忍者,你应该以身作则才对啊!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?”
“……那你为什么没有把我赶出去?”
‘嗯?怎么是这反应?’烛间微微一怔,她以为泉奈会羞愤离开才对。
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躲闪,反而挨近了自己一点,让烛间都不得不向后仰了仰身体。
那双眼睛亮的吓人,眼底只有她讶然的神情,带着冷意的面容上掺杂着笃定和压迫,整个人都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,连话语似乎也能将人灼伤。
“你为什么没把我赶出去?为什么……我会睡在床铺上,你还陪在我的身边?”
“这……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一位好前辈吗?”烛间维持着面上的茫然。
她是绝不肯承认自己是看泉奈可怜,又想起了水户,才会留下泉奈的,狡辩道:“我总不能让你醉醺醺地跑出去丢脸啊!我早就想说了,不会喝酒就不要喝!忍者就要维持清醒才行啊!你……”
“我不觉得丢脸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说了,我不觉得丢脸。”泉奈的神情执拗地就像是顽固不化的臭石头,“追求自己喜欢的女性并不会丢脸,强自隐藏住自己的心意,放任自流的人才是真正的丢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