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很特别的人……”吴邪起了话头,姑娘们等着他说下去,他却想起和张起灵的初遇,想起他神秘地从天而降,又想起他在蛊池中拯救自己,在蛇潮中将自己保护在身下,还想起吊脚楼的书案前他们度过的日日夜夜,一幕幕从他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。他从没遇到过这么特别的人,神秘且强大,形单影只如孤独的野兽,靠近他却又只感受到细腻温柔。张起灵的好吴邪是形容不出来的,因为他从不放在明面上,而是潜藏在他的行动里,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你好,他说的话你都会想听,看了他的眼神,你就什么都愿意为他做。
吴邪的眼睛清澈坦诚,引得姑娘们聚精会神地听,场面一度安静下来,一个姑娘补充道,“确实都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你”字她加了重音,姑娘们知道这个“你”指的仅仅就是吴邪,因为吴邪眼里的大张哥和她们眼里的大张哥真真不像一个人。
吴邪还想说什么门口的鞭炮却突然炸开了,苗鼓和芦笙交响压盖了其他一切声音。姑娘们跳出房间去给张起灵倒拦门酒,吴邪莫名地紧张起来,心跳和喧闹声里外顶得他耳膜生痛,他听到门口摔酒碗的声音,然后张起灵就被人群簇拥着挤进了他的小房间里。
张起灵明明没有笑,吴邪却是能感觉到他的笑意的,他也穿着隆重的苗服,黑服镶绣红线,包厚的头巾似乎都被挤歪了一点,看起来略有一丝滑稽,但完全不影响张起灵的好看。张起灵向吴邪伸出手,他想也没想地就握住,因为起身太快,还被身旁长者笑道,新娘子着急了。
但吴邪完全不在意,由张起灵小心牵着他的手往门外走,小伙们把苗鼓打得更响芦笙吹得更高,要冲破屋顶的热闹氛围完全把他感染了,除了他和张起灵还有老叔,没人知道这是一场解蛊仪式,而此刻吴邪也几乎要相信这是他和张起灵的婚礼。
“小心头。”这是张起灵松开吴邪手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,他提醒吴邪小心头饰,将人送进了轿子里,他会把吴邪娶到他的家中去,门前山坡上的平地摆好了长桌喜宴。
明明这条短暂的路程吴邪已经无数次往返,闭着眼他都能走到张起灵家里去,可坐在喜轿里他无法感受前进的速度,他的手心里生了汗,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张起灵的汗。
昨天夜里老叔也准备到半夜,但准备的是各种蛊药,打算小心应对同心蛊,就如以往他每次主持开蛊解蛊仪式一样,有备无患。此时的老叔却被一声声道贺和起哄冲晕了头脑,倒真像嫁小辈一样招待每一声祝贺,送金烟土也毫不手软。
没人敢起张起灵的哄,但趁着热闹劲多少大胆了一些,也看出来张起灵高兴,对敬酒来者不拒。骑马的姑爷一手扯缰绳,一手接碗酒,腿夹马肚迫不及待地加快前进,迎亲路这一来一回,还没到宴席上,张起灵下肚的酒水少说也有三四坛了。
拜堂就在喜宴上,苗婚里只用新郎来拜,吴邪只负责招揽宾客敬酒,繁重的头饰确实也让他无法低头。敬酒这件事吴邪家里面教得比较斯文,他对付不来,眼神就本能地黏在张起灵身上,看着他认真郑重地叩拜,眼眶逐渐发热。
恍惚在满堂宾客间,吴邪似乎看到了蛊婆,远远的人群之后,有一双老朽却又重新焕发光彩的眼睛看着他们。眼前逐渐画面逐渐模糊,热泪流过深刻的皱纹,蛊婆却仍是笑着的,或许她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,看到了同心蛊原本的主人期待的画面。可人潮汹涌吴邪却看不真切她,被张起灵来到身边唤回神,赤绳系定,珠联璧合,他们已成夫妻,喜宴要真正开始了。
虐是不可能虐的,刀是不可能刀的,我的cp就是最甜的!!!
中篇
他们比平常的小夫妻还要亲密,张起灵或牵吴邪的手或搂吴邪的腰,一边面不改色地从长桌宴的头喝到尾。宴会尽兴时,没人注意到新人先行“入洞房”了。
吊脚楼的房间内多了红绸,床面换了红布,张起灵坐下,不知是映得脸红还是酒喝多了。吴邪倒了杯茶递给他,他没接过却是握住吴邪的手伊泰,将茶杯一起送到嘴边,眼睛看着吴邪,抿茶的嘴唇紧贴杯壁吴邪的手指。半晌,淡淡地开口,“你的蛊解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吴邪不可思议地发问。张起灵意有所指地婆娑他的手臂,下蛊和解蛊都于无形之中,吴邪后知后觉解蛊的瞬间可能就在他们礼成后的身体接触时。
“蛊虫呢?它们死掉了吗?”吴邪把茶杯放下,转头注意到张起灵的脸更红了,连耳朵和脖子都是异样的绯红。他用手背贴贴张起灵的脸颊,滚烫异常,不像是喝醉的反应。
张起灵蹭着他冰凉一些的手心摇头,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看着,让吴邪心中警铃大作,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,像是蛰伏待爆发的猛兽,看着他就像看收入囊中的猎物,张起灵每次在床上要发狠时都是这眼神。反应过来的吴邪看向张起灵的裆部,又伸手要触摸确认什么,却被张起灵挡下,抓住手腕踉跄跌坐进怀里。
吴邪不安地扭动身体,屁股被硬邦邦地顶戳才安分。张起灵说的没错,他的蛊是解了,因为母虫不在他的身体里了,那种不可控制的春潮只席卷了张起灵一人,而没有波及他。吴邪沉下脸问他,“你把母虫引回你的身体里了?同心蛊现在都在你身上!”
吴邪的语气实则肯定,张起灵不必再说,公虫母虫正在他的身体里重逢,不过是像吃了春药般的副作用罢了,他关心的不是这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