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智熙!”
在那把原本要刺向黝黑男人的小刀刺进她的身体时,梅意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戛然停息了。
他的脑子有瞬间的空白,可两条腿却像是有了灵魂般,径自地朝着她狂奔而去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越那在眼前晃动交错的人影,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。
什么声音都消失了,只剩下他那急促浓沉的呼吸声。
在安智秀一脚踹开那伤了他宝贝妹妹的人的同时,他也一把抱住倒下的安智熙。
“不!智熙!”他发现自己的声线在颤抖。
怀里的安智熙睁着两只亮晃晃的眼睛,看着他,笑了笑,然后两只眼睛一飘,不知道在找谁。
“智熙?”这时,安智秀也靠过来,神情惊忧。
梅意嗣感觉到自己抱着她的手有点湿黏,他知道自己压着她中刀的位置。
“别说话,我立刻给你找大夫。”他从没如此害怕过,即使是多年前海上喋血,身中十数刀险些丢了性命时,都不像现下如此心惊。
他不想失去她,不要。
“赵北斗呢?”安智熙强忍着一直向她袭来的痛楚,“他、他昵?”
安智秀一怔,本能地看向梅意嗣。
他不明白为什么妹妹心心念念着赵北斗,但打从心里担心梅意嗣误会了什么。
此时,赵北斗扑了过来,自责、歉疚又担心的看着她,“小、小姐……”
安智熙看着他,唇角微微扬起,“你没事,太、太好了……”闭上眼睛,她昏了过去。
韩氏医馆内的小房间里,韩大夫刚给安智熙止了血并敷好药。
房间里除了韩大夫,就只有梅意嗣,他忧急不舍地看着趴在床上、后腰被捅了一个洞的安智熙。
她醒了,安安分分地趴着,不敢动。
其实也不是不敢动,而是她一动就好痛。
“韩大夫,我娘子无碍吧?”梅意嗣问。
已七旬的韩大夫是河北来的,在泉州执业已三十年,医术相当精湛。
“尊夫人十分幸运,这一刀没伤及要害。”韩大夫说:“现在止了血,接下来只要按时换药,好好照护,一个月后便又生龙活虎了。”
“是吗?”听韩大夫这么说,他松了一口气,“谢谢大夫。”
“尊夫人现下不宜移动,时候也已不早,就先在这儿待下,明日视情况再回府吧。”韩大夫说。
“谢谢大夫,有劳。”梅意嗣拱手一揖,恭谨又感激。
韩大夫一离开,梅意嗣便驱前坐在床沿,神情凝肃地看着安智熙。
她瞥着他,发现他看起来有点生气,“怎么了?”她怯怯地问:“是不是要怪我又偷偷去了圣母之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