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慎看着肩膀上被她弄出来的抓痕,寒着脸讥讽:“是我伺候得不好,没让你满意?”
她浑身酥软,嘴上却从不肯输:“明日给你弄点药补补吧!”
男人眼眸一暗,再次捞起她的腰肢。
既然彼此厌恨,互不相让,那就抵死缠绵,谁也别放过谁。
薛慎在战场上杀伐果决,战无不胜,却没想到自己会中了深宅妇人的算计。
他厌恶她的心术不正,却也无意另娶,她桀骜不逊,他也懒得多给眼色,好在她有自知之明,并不痴缠于他。
直到有一日,他看见孟漱玉与人谈笑,灼灼花影间,她脸上的笑容温柔得好似春风拂过浅溪,是他不曾见过的。
可她的目光略过他,只落在了那新科状元身上。
她唤那人“表哥”,而他望见一双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眉眼。
他的心口蓦地一窒。
孟漱玉被扣住下巴,男人粗糙的指腹在她唇上碾压。
“解释。”
她被迫仰头,端详着他,轻轻一叹,“果真是失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”
薛慎绷紧的唇角溢出一丝冷笑,“孟漱玉,你真是好样的。”
夜幕已经低垂,花烛将婚房里的一切映照得明亮,轻烟自香炉中飘出,晕开满室馨香。
穿着嫁衣的新娘子在床榻上坐得端正,眼皮子却已经在打架。
终于听见房门被推开,她的眼神清明几分,抬眼望去,却是兰苕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。
“小姐,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。”
黎又蘅伸手捏捏后颈,微蹙的秀眉间露出疲惫之色。
“都什么时辰了?袁彻怎么还没来?”
“前院的宾客已经散了,不过姑爷被袁老爷叫走了,似乎是有什么急事,苍葭已经去打听了。”
“什么事非得在这洞房花烛夜解决?”黎又蘅打个哈欠,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,“兰苕,先帮我卸妆吧,这满头的钗环快把我脖子压断了。”
兰苕应是,刚浣了手,正要帮黎又蘅摘首饰,苍葭急急忙忙地进来了。
“小姐,姑爷触怒了袁老爷,这会儿正被家法伺候呢!”
黎又蘅诧异地看向苍葭,让她细说。
“姑爷瞒着家里给一个没为官奴的女子赎身脱籍,袁老爷今日才从一位来赴宴的同僚口中得知此事,等客人们一走,就把姑爷叫过去盘问。袁老爷大发雷霆,姑爷还出言顶撞,宁愿挨打也不肯服软求饶。”
“什么女子?”
“听说是个罪臣之女,好像姓白。”
黎又蘅心中有了猜测,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因涉谋逆案而被抄家的那个白家了。她记得白家是有一位小姐,叫白若晗的,不过她并不认识这位白小姐,对自己的新婚夫君也了解不多,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。
总归在这新婚之夜,夫君因一个女子长跪不起,黎又蘅是不太高兴的。
“这会儿还在打吗?夫人没去劝吗?”
“夫人劝不住,老爷打人好凶啊。”苍葭伸手比划了一下,表情惊恐,“他拿着这么粗的大棍子往自己儿子身上打,真下得去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