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丘点头:“听说那位琴师的琴音犹如天籁,过耳难忘,也不知国公夫人何时结识了这样一位人物。”
不知是想起了什么,沈淮序的眸中闪过一抹怀念。
“北燕的琴曲,许久未曾听过了。”
话音刚落,房门突然被推开,季少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,朝着床榻就扑了过去,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沈淮序瞥着他:“你怎么来了?还没到送药的日子。”
季少京瞪了他一眼:“你这人好没良心,咱们好歹相识多年,怎的还不配来你屋里坐坐了?只有送药的时候才能来?”
沈淮序双臂环胸,冷冷地看着他。
季少京被盯得发毛,哀嚎一声:“哎呀行了行了!你当我爱来你这里热脸贴冷屁股啊,再过半个月是安王府许老太君的八十大寿,人家追着我塞请帖,我没地儿躲才来你这里喘口气。”
“许老太君年事已高,想见见孙子也是情理之中,有她老人家坐镇,安王府也不敢给你气受,你又何必一直避着?”
季少京冷哼一声:“你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,要是北燕的那位摆宴给你发请帖,你去吗?”
此话一出,立即一个刀眼朝他投来。
季少京瘪了瘪嘴:“我就随口一说,你怎么还急眼呢。”
“你这吐不出象牙的嘴还是早些闭上吧,对大家都好。”
沈淮序不再看他,面无表情,活脱脱一个大冰坨子。
季少京听乐了:“嘿!你这张嘴真是比百幽谷的毒草还毒,不过倒是愈发像个活人了,不似前几年,阴沉得跟具死尸似的。”
一旁的玄丘开口凑了个热闹:“最近公子和府上的国公夫人走得近,难免会占上些人气儿。”
闻言,沈淮序立即剜了玄丘一眼:“你活腻了?”
玄丘默默地别过脸去,但季少京的表情却沉了下来:“别说我没提醒你,沈淮序,你还是离你那位小祖母远一些比较好。”
“怎么,她也咬你了?”
季少京道:“上次你让我去帮她治人,她便领着我去了趟霜华楼,你可知那老鸨身中何毒?”
沈淮序示意他说下去。
“缠心符。”
话落,沈淮序猛地顿了一下,眼底闪过一瞬的讶异。
季少京继续道:“缠心符乃是百幽谷谷主文殊兰的独门奇毒,中此毒者会在每个月圆之夜饱受碎骨噬心之痛,且与所有药草相克,是无解之毒,就连我也是一年前才找到了解毒之法,更重要的是,文殊兰乃天下第一毒师,这样的人竟然会亲自给一个青楼老鸨下毒,你觉得那老鸨能是泛泛之辈?你那位小祖母又与这老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,她岂能小觑?”
沈淮序没有说话,但脸色已经沉得开始发黑。
或许他自己也略有察觉,殷未商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。
季少京见他不语,收起了随性的姿态,脸上难得多了一丝严肃。
“沈淮序,我不知你为何对那个殷未商上心,但你得清楚,我们还有大业未成,我神医门将全部身家都押在你身上,若你折在一个女人手里,那可就太蠢了。”
该说的都已经说完,季少京也不便再多待,临走之前,他看向沈淮序:“还有两日便是你发病的日子,在我找到替你医治的办法之前,你可千万给我抗住了。”
季少京走后,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。
不知过了多久沈淮序才开口:“玄丘,查清楚霜华楼的老鸨是何身份,还有她与殷未商的关系。”
“是。”
沈淮序的眼里渗出阴森刺骨的寒意,杀意悄无声息的蔓延。
“殷未商,我最忌讳欺骗和背叛,你最好别让我查出别的什么来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