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如掣汗如雨下。
主子何时这么在意这称谓了?
“殿下是不是哪里误会了……”他小声道。
“你当孤听不见?”
孟贽突兀打断道:“殿下,可否要见?”
“见。”奚吝俭手肘抵在椅边上,“看看世子又有什么想法要来商量了。”
奚吝俭似乎兴致缺缺,见到苻缭进来,也没什么动作。
“世子有何高见?”他道,“新修园林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成的。”
“嗯?”苻缭愣了一下,面带犹疑,“我不是来与殿下商讨此事的。”
奚吝俭扬了扬眉。
“是官家派我来的。”苻缭义正词严,“要我刺探殿下是不是在装病。”
奚宏深今日才朝苻缭发了火,怎可能还会与他密谈?
奚吝俭顿了顿,终于低低地笑出声。
“当真?”他问。
“当真。”苻缭回答。
奚吝俭端起才喝干净的茶杯,将脸挡了大半。
他瞥了一眼殷如掣。
孤确实有误会的时候。他想。
奚吝俭扫一眼身边两人。
孟贽见状,立即带着不明就里的殷如掣退了下去。
两人一退下去,周围立时空了许多,微风毫无阻碍地扑到苻缭脸上,让他有些猝不及防。
“殿下这是什么意思?”苻缭不解,“我真的不是来与殿下议论千秋节的。”
今日才终于定下能够新修园林,工部手忙脚乱地商定各项事宜,离最终开始实施更是有一段时间,不知会有何变数,不如暂且搁置。
而且,他也更在乎奚吝俭的伤势。
“孤知道。”奚吝俭端详着他的眉眼,“这事本来也和世子无甚关系。”
苻缭一愣,不大自在地笑了笑:“可之前我便答应殿下了。”
奚吝俭唇角染上一丝笑意。
他扬了扬下巴:“走过来的?”
璟王府与明留侯府有段距离,他要溜出门,自然不能惊动他府里的人。
苻缭知道奚吝俭的言下之意。
“饭后消食,便走到璟王府来了。”他莞尔道,“感觉是好得差不多了。”
他不动声色地换了支撑的重心。
昨日跪得也不算久,大抵是身子的原因,一时疼痛,淤青显得可怖,回家休养一夜后便感觉好多了,府里也不缺伤药,那块乌青颜色也淡了许多。
奚吝俭眉头微微压低。
没什么太大变化,在夜里根本瞧不出来,可苻缭却感觉到他周边的气压低了一瞬。
似乎是不大满意自己的回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