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不想做太久,陈屿川这一次只做了两份椰子鸡汤面。
面里有荤有素,还有剥壳切半的水煮鸡蛋。
方梨愣怔地看着那切半的鸡蛋,白嫩的蛋白包裹着金灿灿的蛋黄,在蛋黄中心,还有一半恰到好处的溏心。
脑海里,不自觉地又浮现起哥哥宠溺的微笑。
疼人的话,也仿佛言犹在耳:“走,带你去吃早饭,我给你偷偷藏了一个鸡蛋呢……”
察觉到情绪又在不可控地变得低落,马上就要哭了出来,方梨努力隐忍着,试图转移自已的注意力。
“你这几天去哪儿了?”她拿起筷子,一边小口吃着鸡蛋,一边轻声问陈屿川。
“还能去哪儿?打仗期间,我当然在提拉寨。”
方梨顿了一下。
脑海里骤然浮现的,是谢家军基地中,那些娃娃兵的面孔。
微抿了一下唇,她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可以别武攻吗?谢家军基地里,有很多士兵还是小孩子,他们什么也不懂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她就后悔了。
她一个对军事打仗这些,什么也不懂的人,而且还是罪犯的身份,怎么讲都是不适合在陈屿川面前说这些的。
她不敢再多嘴了,只一心埋头吃面,等着陈屿川出口训她。
但意料之外的,陈屿川没有训。
只是嗓音依旧没什么温度:“我有分寸。”
陈屿川吃东西很快,不一会儿就连面带汤地,干了一整碗。
方梨也放下了筷子,小声道:“我吃饱了。”
陈屿川看着方梨面前的面碗,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。
比回来那天吃的还少。
再一打量方梨这面容看似平静的模样,陈屿川的心脏骤然泛起细密的不大舒服的感觉。
但他什么也没说,默默收拾了餐桌,又去厨房收拾了面碗。
甚至把垃圾也都一道换了。
临走前,他道:“没事出去买个电话,把电话卡补办了。”
方梨愣了愣。
瞧见陈屿川要走,她有些不敢置信:“你又要回提拉寨了?”
“嗯。”
方梨站在廊檐之下,目送着陈屿川登上直升机离开。
内心的一个个疑问,像是开水煮沸时,冒出的一个个小泡泡。
陈屿川大老远地坐直升机回来,就给她煮了碗面?
还叮嘱她出去买电话,补电话卡?
他这是,不仅没想折磨她,还愿意给她……自由吗?
提拉寨。
陈家军营地。
下面的人在陈屿川面前汇报,今天又有多少人偷跑出谢家军基地,投降了陈家,看来他们的怀柔招安政策,十分有用。
陈屿川全程听得心不在焉的。
脑海里满是方梨白天时的模样。
死气沉沉,没有一点活力,眼神也没有半点的光。
胃口奇差,但烟灰缸里的烟头,却是几乎要堆成小山……
他越想越不对劲。
越想,越放心不下。
最后,大晚上的,他又上了直升机,吩咐驾驶员:“再回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