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身后窜出一个小孩,立刻扶住了他。
“毋离哥,厌辞哥后脑勺受伤了,流了好多血,我们赶紧回去吧。”
裴厌辞看了眼那个关心他的小孩,约莫十岁左右,面相斯文秀气,身段纤柔,和那个叫毋离的肥鲶鱼站在一起,极大的反差在他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喜感。
这人眼里带着浓浓的关心,看来与原身关系十分要好。
“我们还没找到非远。”毋离神色不是很好看,将质疑的目光投向裴厌辞,“喂,非远呢,他在哪里?”
还未得到回答,又有三个小厮从巷子另一头冒出来,几步走近。
“不好了,毋离,非远死了!”几个人激动地说着,却是压低了声音,脸上带着浓浓的惶恐不安。
为首的胖子毋离明显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一把揪住裴厌辞的衣领,鼻翼两侧的肌肉因为悲愤痉挛地抖了抖,豆大的眼里迸射出骇人的精光。
“你把他害死了!”
“毋离哥,你冷静点。”少年赶忙上前阻止,却被扫到地上。
“是扼鹭监的人杀的。”裴厌辞对上他的目光,严谨地纠正道。
顺便替他挡下了剑。
“若非你进了祥庆酒楼,他怎么会碰上扼鹭监的人!”
他用了“你”,而非“你们”。
“我进酒楼是我的事情,他又何必一定要跟着来,腿长在他身上,与我有何干系?”
毋离的眼神不自觉地闪了闪,气势弱了一些,却也只是一瞬间,又立刻恢复了对他怒火。
果然,死掉的小厮不是与他同来的。
“他跟踪我?”裴厌辞盯着他,眼里闪过一丝玩味,“你知道这件事情。”
锐利的目光带着几丝嘲讽,毋离被他浑身的气势所慑,任何想法都无所遁形,不自觉地松开他的领口,脚刚欲后退一步,又缩了回来。
“知道又如何。”他脱口而出道。
“是你,差使他跟踪我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小厮们看向毋离的眼光带了点不一样的东西。
“不是我。”他急切地反驳,却更像是在撇开什么。
“你让他送死。”裴厌辞打断他,没给他说话的机会。
这个身体的音色与上一世差不离,他很满意,语急时铿锵脆利,杀机暗含,在放缓了话音时,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,“你却还在这里演着猫哭耗子的戏码,寻找给你背锅的替死鬼,你对得起他吗?”
毋离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,呼吸沉重起来。
他知道非远今天跟踪出府,想要找厌辞的茬,但他没有阻止,最终导致了好友的惨死。
愧疚,无力,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