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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1章（第1页）

我和她开始搭伴，避免所有和他的独处。」

「夏黎走不出来，我说我以后会当上比那些人还厉害的警察……不对，我连警校都进不去。

她说可以当记者，那就记者吧，她说那个时候，她也许会有勇气做证人。」

下面是夏黎留下的联系方式，字写得很小，但笔画像是被刻上去的。

对未来的日子产生期待就会萌发生活下去的希望，真的想开也好，自我安慰也罢，他们那时候大概短暂地出现过希望。

可是，「夏黎怀孕了。」

对这件事的记录到此戛然而止，许随没能从后面的日记里找到关于她的事情，这表示他们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。

他知道那不会是什么美好的回忆，所以自己的大脑选择跳过这些记忆，但这些是偏偏是不能忘的。

陆之轻声叹气，安慰地捏捏他的后颈。

“你也觉得难过吗，对夏黎。”

“我是在想，当时只剩下了你一个人，你该怎么办。”

oga因为这句话愣怔，还反过来安慰alpha：“陆老板，你也看到了，我很会打架，别人占不到我便宜的。”

“你的那点应付人的两脚猫功夫是叶青棠教你的，现在一个人单挑几个混混的水准，是桑澜前不久在佩佩村带着你练的。”

而那个时候许随还没碰到叶青棠，更别说桑澜了。

“那就相信你家oga的人格魅力，会有别人帮我的，只是我没记在本子上而已。”

陆之就这样静静地和他对视，把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尽收眼底。

oga的记忆已经恢复到了高中阶段，距离他差点没命的时间线越来越近，背负着定时炸弹一样的家庭，哪有底气让他在外面抬起头。

没人帮得了他，又或者根本没人帮他。

不然怎么仅仅是面对自己现在的一句关心，就会无所适从成这样。

但陆之抚住后脑勺，亲了亲他的额头，选择顺着他的意思说话：“是啊，我家oga肯定很多人喜欢的。”

“好了陆老板，别担心我了，我现在很好。”

“是啊，是很好，现在还会因为想哄我开心叫我陆老板，”alpha感慨道：“等你的记忆再恢复恢复就会发现，后来你再喊我陆老板是为了找我算账了。”

许随耸耸肩：“那肯定是你惯的。”

“是你越来越有底气了，大记者。”

“说起来，他提名慈善奖金的原因是什么来着？”

“身患腺体科重病，大小手术不断，但依旧坚持教学。”

是我想你

钱存荣，男alpha，54岁，在南城明辰中学任教，32年的教师生涯里有30年都在当班主任，大大小小的职称从校级覆盖到省级。

说起来，他患的腺体病刚好也是许随做过报道的那种，是和尤余一样的腺体硬化，只是前者已经病入膏肓，没有治愈的可能了。

兢兢业业的老师多的是，可惜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情感卖点，况且就算不是慈善会，即使是在评选专业能力的比赛上，过得不够惨也往往会成自己的劣势。也因此，钱存荣拖着病躯上课的事才会被捧起来。

最近还冒出来不少他带过的学生出来给他拉票，什么做生意的老板、带货主播、娱乐圈小有名气的明星、不愿透露信息的匿名用户……谁看了都得来一句“桃李满天下”。

“舆论好得像我跟他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。”

许随的平板屏幕上正播放着煽情的猫猫剧场。

“猫”作为当下的叙事新潮，本身就很容易把话题拉到共情热点层，再等钱存荣因治疗而憔悴却坚持上课的形象在结尾反差呈现，弹幕和评论区就一溜烟全变成了“老师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啊”之类的。

陆之连着椅子把oga拽到自己身边：“他这风评是经不起挤的海绵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这几个做生意的老板我知道，高中时期家底就不错，照钱存荣的个性，会关照他们很正常。”

“过年期间带货主播也是有业绩要求的，这热点不蹭白不蹭。”

“明星同，他们的经纪人在和秘书联系，说希望可以在慈善会上刷脸，如果钱存荣入选获奖名单，他们还想争取颁奖嘉宾的身份，发表谢师致辞和营业小作文，”陆之轻轻按了按许随皱起的眉心：“听我这么说，有没有觉得压力小点儿？”

“是是是，好厉害啊陆老板。”

“……怎么听起来跟你哄我似的。”

“哪有，”许随挠挠他的下巴，“乖，去找胖花玩去。”

alpha说的是事实，但不是全部。

钱存荣侵害学生是事实，带病坚持上课也是事实，学生时代能正常度过的人大多不会去抹黑老师，或许还会连带着回忆一起美化，况且这人在学校本身就很受欢迎，受害者的永远是沉默螺旋下的少数。

评判人的好坏得看瑕掩不掩得了瑜，人性有多面，新闻当然也必须要补上多方视角，而许随深感压力就在于：

他要做这个新闻，就要搭上别人把疤撕开的痛苦一起接受群体目光的审视。

而那些已经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形象捆绑上钱存荣的人，想来不会说让路就让路。

过多的思虑导致oga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，而除了专门的止疼药，桑澜这趟来还拿了一个文件袋，许随打开看，发现里面是钱存荣的病例。

“陈让要我带给你的，原来是这个啊，”他挑眉：“这人我熟啊，我之前的实验品之一。”

陆之有来有回地跟胖花踢着小足球，闻言“啧”他一声说：“你到底霍霍了多少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