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霖这才想起来,他在ST总部谈合作那天,程玺曾说过要起诉离婚,让他等着收传票。
可程玺怎么舍得离开他?
离开他之后,谁帮她养植物人父亲?
疗养院费用奇高,她根本撑不了几天。
而且这几天她做的事,没有一样不在证明,她正迫不及待想要修复彼此关系。
起诉离婚,一定也是她故意的!
她所做的这些,就是为了逼他认错,逼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哄她回来……
这么一想,孙霖没有任何负担地签下文件。
程玺,他还是晾得不够久。
*
会所四层,私人台球厅。
偌大的台球厅空无一人。
程玺刚带沈青瑜走进去,听见隔间里传来男人的哀号,混合着“砰砰”的击打声。
“卫董,我知道错了!”
“我再也不敢……打着卫氏的名义胡搞,您放过我吧……”
“啊!”
“救命……”
这声“救命”后,声音戛然而止。
之后隔间的门打开,蒋明带着四名保镖从房间出来,向程玺点头致意。
最后走出来的,是一个穿着白衬衫和深色西裤的中年男人。
他五十来岁,寸短的发已有一半发白,留着一撮山头胡,脸上带着杀气。
扔掉手里的球棒,他又一秒恢复平和。
“我待他不薄,没想到他竟瞒着我,趁合作的机会做了那么多脏事,还敢动到你头上,要不是法律管着,我弄死他都不解恨。”
程玺没什么表情地向他走去。
“卫董!”
卫亨张张嘴,又有些尴尬地重新组织语言,“程总,能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。”
程玺官方地回道:“不好意思,集团的事比较忙。”
卫亨约她很久了,正好地点在乾一会所。
她来见孙霖,只是顺带罢了。
卫亨脸色莫名复杂,“忙点好啊。老许最近怎么样,我很久没去看他了。”
许成章是程玺心里最深的痛。
植物人三年,身体却保留着感知,可想而知他这几年过得有多痛苦。
国际上有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病例,被一位名医接手,如果那边能有突破,说不定他的情况也会出现转机。
可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。
程玺一念闪过,嘴角抽了抽。
“他挺好,不劳卫董费心。”
她阅历不比卫亨,但也分得清哪些人在关心爸爸,哪些人单纯想看个笑话。
事实上,哪有那么多真正关心你的人。
程玺看一眼隔间方向,“约我打台球,卫董怎么先打人了?这会儿还有劲跟我切磋吗?”
“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