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阁次辅张庭和道:“若沈玥真的说谎,你二人和离又是因何缘故?”
裴玄面露苦涩,“回皇上,三位大人,和离之事乃臣之家丑,臣本不愿再提,没想到却因此事被言官攻讦,污名脏水上身,如今当着皇上和各位大人的面,臣只得说出实情,以证裴家清白。”
“沈玥方才所言,臣唯恐受沈家之事拖累,背信弃义贬妻为妾,完全子虚乌有!皇上和各位大人细想便知,若臣真要与沈家撇清关系,大可以休妻,又何必贬妻为妾,落个不仁不义的骂名?”
“何况,沈玥已入裴家门,无论是妻是妾,裴家都无法与沈家脱离关系,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,皇上一查便知。”
两位内阁文臣纷纷点头,“此言有理。”
“贬妻为妾,非但不能撇清沈裴两家关系,反而让裴家落得不仁不义的骂名,确实不合常理。”
“裴玄,你敢在皇上面前撒谎,可知这是欺君大罪?”站在旁边的周老爷子,见裴玄竟全盘否认,当即出言怒斥。
“周老大人,下官知道您与沈家是世交,偏心在所难免,但欺君之罪何其严重?下官万万不敢承担。”
裴玄俊美的面容严肃,“至于下官与沈玥和离之事,其实另有缘由!”
周老爷子怒不可遏,还未喝斥。
宣明帝道:“什么缘由,你说。”
周老爷子只能闭嘴,一双眼睛恼怒瞪着裴玄,看他还能编出什么花来。
沈玥神色沉静跪在地上,没有轻易插话。
因为她主动和离,裴玄的贬妻为妾没有真正发生,只停留在口头上,他不承认很正常,反正也没有证据。
以裴玄的谨慎,他想必早就封了裴家下人的嘴,即便皇上派人去查,也查不出端倪。
她主要想看看,裴玄怎么解释和离的缘由。
裴玄面露沉痛,道:“皇上和各位大人都知道,臣自入军中,便在沈观山部下,受沈家提携之恩。沈家出事后,沈玥便以恩情为要挟,逼迫臣为她父兄伸冤,但臣考虑到,此乃边关大事,自有皇上定夺,不是臣能轻易插手的,便拒绝了沈玥。”
“没想到,沈玥竟因此怀恨在心,指责臣忘恩负义,冷血薄情。臣百般解释也是无用,沈玥更是在裴家大闹,打伤下人众多,连臣的母亲、妹妹,都被她打得头破血流,至今重伤在床。臣实在不堪忍受,又有隔房长辈裴宗光出面做主,才决定和离,以求家宅安宁。”
“嘶!”几位弹劾裴玄的言官倒吸一口冷气,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玥。
太子面露惊愕,两位内阁重臣,穆首辅和张次辅也震惊了,“竟有如此张狂行迹?”
裴玄沉痛道:“臣不孝,因娶了沈玥进门,竟害得年迈母亲被她打伤,亲妹险些毁容,皇上尽管派人调查,裴家上下多名护院都被沈玥所伤,连她身边丫鬟都敢持械伤人,和离当日,也有多名百姓目睹,她以臣母亲性命威胁,逼臣退让。”
“臣念及沈家提携之恩,没有休妻,只求与她和离,这样狂悖不孝、心狠手辣的女子,臣实在不敢留在家中,请皇上明鉴!”
太子惊愕看向沈玥,“裴玄说的这些是真的吗?你当真在裴家伤人,还打伤了前婆母?”
这可是忤逆不孝的重罪!
裴玄道:“此事骇人听闻,世所罕见,太子殿下若不相信,可派人去裴家亲自一看,下官年迈的母亲,至今重伤在床。”
定远侯紧皱眉头,穆首辅冷喝道:“沈玥,你实话实说,可有此事?”
御书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玥,宣明帝坐在龙椅上,眼神格外严厉。
沈玥抬头,平静道:“确有此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