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念了却,阳间再无牵挂,纸人消散。因而阴霾化作阳光,就这么简单。
想明白了这些,她觉得是时候好好听听另一个故事了。
故事的开头别无二致。
彼时,初到南京城外的姐姐,为了换口粮被骗去了勾栏。不用承受饥饿的日子却仍旧充满阴霾。
在看到客人耳后的特殊的疤痕,她一改常态,主动相迎,如愿染上了水痘。
当初的水痘,可谓是不治之症。勾栏的老板怕她感染了其他人,连夜就被扔到冰冷的碎石路上。
姐姐身上乏力难受,却只觉得解脱。
滚烫的额头让人很难保持清醒,不知苟延残喘了多久,想到不知过得如何的妹妹,到底不舍得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不知多久,高烧褪去,估摸着差不多熬过去了。她挣扎着爬到戏班老板经常路过的路口。
路是平常就探好的,人,是平时就选中的。这样爱女人又喜欢钱财的,是绝佳的合作伙伴。
当那双灰色布鞋出现在视野中,挣扎着撩开自己保留的干干净净的脸,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戏班。
豆蔻年华,养好的少女面如桃花,一口天赐的好嗓音让她声明大振,成了戏班主的摇钱树。
一晃,已经过去多年。
当小贼冲撞了人力车,她漫不经心的看过去,却发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,就站在那里。
纵使轮廓长开,眉眼依旧。
她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情把铜钱换成银元。
再次见到,却是在戏园之内。女孩看着身边的男子,笑意融融。
后来,当男子把女孩领到戏园子后头时,她是慌的。再次相见,她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,说什么话,只能狠心讲些话,将人打发走了。
男子是戏班的常客,留洋归来,却学了一肚子花花肠子。她心系妹妹,在陈少爷再次相邀之下,终于答应在陈家的宅子住上一个月。
血浓于水的人就在面前,认还是不认?在陈家姨娘的一场大闹之下,她就做出了选择,一如和逃出ji院的时候一样理智和决然。
自己忍受惯了的风言风语,单纯依旧的妹妹呢?最好是萍水相逢,好聚好散。
她们不是一路人了,知道妹妹如今还好,一月期限已满,就干脆的回了戏园。
妹妹对那大少爷的心意她看在眼中,她便断了和那大少爷的一切来往。
再后来,得知陈家得罪权贵,被扣上投敌帽子,看着妹妹失魂落魄的模样,她喜忧参半。
陈大少不是什么好的归宿,等到她遇到心怡之人,嫁人生子,自然会慢慢想开。姐姐安慰自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