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就从一开始对谢扶晏和绫仙箩的祝福,变为了现在恨不得杀了谢扶晏。
可他太强,这些年无数人刺杀他,抢夺尸体,谁都没成功。
闻寒来,没有来。
也许他也想来,曾经无数次想把师妹带走,却总是担忧伤到一旁的师妹,顾虑颇多,也打不过谢扶晏,总是重伤离开。
他们谁都没有走出失去绫仙箩的岁月。
也许只是时间不够,一百年,三百年,五百年,一千年,死人总会被遗忘。
还会有更绚烂明媚的修士横空出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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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逢寒冬,仙殿之上,孤寂万分。
华贵的座椅上只坐着一个男人,再无第二个人。
即便一部分心中还觊觎妖女的血,其余仙门修士惧于他的威严与实力,全都不敢造次。
平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。
霜雪落在男人额发,好似点缀。
谢扶晏看着棺木中的女子,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另一只手麻木又熟练的用匕首挖出心口的血,缓缓喂进她的唇中。
这具尸体也坚持不了多久,就要现原形了。
她的脸颊上已经出现了妖的形态,粉色的桃花与血肉相融,一点都不丑。
她的脖子上也出现了桃花的图纹。
可还是很好看。
男人从四海八荒寻遍了鲛珠,磨成粉涂在她的肌肤上,那张精致娇柔的脸蛋,秀眉舒展,云鬓黑发藏匿着他为她挑选的玉簪。
一点都不像是尸体,更像是熟睡的美人。
谢扶晏恍惚看到她在一旁隔着距离,对他嬉笑。
“我喜欢你笑的样子,谢师兄。”
耳畔的声音如琼玉碎珠,清脆悦耳。
男人轻轻弯起唇,嘴角有些僵硬。
却瞬间消减了他深邃轮廓的疏寒。
“阿箩,我比你大了两百多岁,再不醒,就要更老了。”
那棺木中的尸体缓慢开始发生变化。
完好无损的肉身开始迅速变成灵力随风消散。
男人眼瞳一颤。
他该怎么办,就连禁术都无法留住她。
眸中的光转瞬即逝。
谢扶晏抬袖,双肩颤得不停,伸出指头试图触摸,却什么都握不住。
谢扶晏不敢闭眼,生怕一瞬,他的少女就会彻底消失不见。
“阿箩,为什么。。。。。。”
他蹲下身,指尖抚摸着棺内。
棺木中只剩下一根白簪,和一株桃花。
少女的本体。
男人痛苦双手掩面,后背冷汗薄出,浸透了他的里衣。
他小心珍重地将那桃花捧起。
如同一尊经久不变的破旧神像,曾经如同寒竹挺拔的背脊,终究因为没有倚靠开始折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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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谢扶晏生患了很严重的癔症。
世人眼中,他依旧危险如冰山神坛强大,仙途浩荡,仙门百宗以他为首。
幽域众人恨极了他,魔宗上下也恨不得啖之骨肉。
有人崇拜他,有人嫉妒他,有人厌恶他。
没有一人再如绫仙箩一般,用爱温暖他。
谢扶晏经常在寂静的夜晚拥她的衣物入睡。
呢喃她的名字,唤她主人,祈求她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