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到后来,疑惑起来,收皮子的商人,这么关心矿山的事做什么?
止净摸出一锭银子,递了上去:“实不相瞒,我们就是来找矿山的,收皮子只是个借口。我家主子是朝廷命官,矿山之事原本该我家主子经管,谁知叫旁人顶替了来,我们寻到此处,找不见矿山踪影,无法与他们说理。”
沈棠听得眸子睁大了,她看止净是个忠诚可靠的,原来止净也有这样的一面,脑子转得极快,说话也滴水不漏的。看来止净的本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,难怪赵予一直重用他。
“矿山本该这位贵客管的?我一看这位客人,就知道不同凡响,哪里像个商人了?一看就是做官的。”黄老三眼睛顿时亮了,推开止净的手,看着赵予:“我不要银子,只求找到矿山贵人让我去挖矿吧,这个村谁去谁不去,都由我说了算可好?”
“这个,只要我们主子拿回矿山主持之权,自然都好说。”止净又将银子送到他跟前:“不过,一码归一码,这是找矿山的报酬。”
“好。”黄老三接过银子,颇为豪爽地朝着三娘吩咐道:“你去,把那些肉干蒸了,烫一坛酒来,
我和贵客们吃暖和了好进山去。”
三娘忙应了,转身进厨房去了。她手脚麻利,不一会儿四五道菜便上了桌子,一坛酒烫得滚热,黄老三提着酒坛给赵予倒酒。
“不用,我不饮酒。”
赵予抬手推辞。
“吃一碗,进山不热。”黄老三颇为热情。
赵予便默许了。
白色的酒液倒进碗里热气腾腾,辛辣直气四溢。
赵予拉着沈棠在身旁坐下。
“三娘,你也来坐下吧。”沈棠含笑招呼三娘。
三娘下意识摇摇头。
黄老三喝了一口酒:“她不坐,女人家上什么桌子?”
沈棠不解:“女人为什么不能上桌子?”
“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。”黄老三大大咧咧的吃了一口菜。
沈棠还要再说,赵予轻轻拉了她一下,在她耳边道:“幽州地界,是这样的习俗。”
沈棠便将话咽了下去,同情地看了一眼三娘。她原本以为,女子生在上京城已经够可怜的了,没想到幽州的女子还更可怜,吃饭都不能上桌子,难道是生来就是给这些男子为奴为婢的?
这世道也太不公平了一些。
三娘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朝沈棠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。
沈棠也朝她笑了笑。
黄老三吃了酒,在赵予面前慢慢不拘谨了,说话也热络起来,有问必答。
赵予慢慢了解了关于矿山的一些事情。
沈棠夹了一小块风干的兔肉,靠在赵予身边细嚼慢咽,听他们说话。这兔肉这样做,吃起来倒是香
。
吃过早饭,赵予三人便要动身了,止净已然整理好要带的东西。
黄老三则背上了弓箭。
“主子,走吧。”止净招呼赵予。
赵予朝着三娘一揖,垂眉敛目颇为温和道:“三娘,我们进山,内子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贵客放心。”三娘受宠若惊,连忙应承。
“我们走了,你就把门一关,谁来也不理。”黄老三道:“这样就没事了。”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赵予望了一眼沈棠,转身出门。
沈棠跟上去唤他:“赵予。”
赵予回头。
“小心些。”沈棠不舍的叮嘱他。
数月来长久且亲密的相处下,两人之间早已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
赵予此番去山上,自然牵动着她的心。
“嗯,你别出来,外面冷。”赵予叮嘱了一句,合上了门。
“少夫人,来坐吧。”
三娘上前去扶沈棠,将汤婆子塞在她手中。
“谢谢。”沈棠谢过她。
三娘含笑看着她,眼底满是艳羡:“少夫人模样生的真好,你们是从上京城来的吧?”
“嗯,是。”沈棠点头,朝她笑了笑。
三娘道:“我男人就说你们是上京来的,他说只有上京的大户人家才能养出这么标致的人儿。”
沈棠笑起来:“也不见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