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开,离婚,你自愿选择净身出户。”
岳父开口,沉稳的,缓慢的,但掷地有声,“我答应,你用这样的方式来和如意道歉,我相信如意也能够接受。”
秦关一瞬愣住了。
他做梦也想不到,那个一向优柔寡断的岳父,那个他了如指掌、牢牢掌控在手心的老实岳父,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。
他一时间以为自已耳朵出毛病了,“爸,妈妈的事,真的不是我啊……”
“我愿意相信那件事和你无关,”岳父打断他,声音冰冷,“但你出轨戚敏是事实,背叛如意背叛这个家庭是事实,不是吗?”
岳父的话语不带一丝犹豫,“既然是事实,你也承认了,也愿意净身出户来赎罪,那就行了,我同意。”
秦关跪在原地,如同石头。
离婚?他净身出户?
这一刹那间,他忘了继续流泪,也忘了哭,他脸上方才所有在表演痛苦的肌肉此刻都真正痛苦地僵住了——岳父来真的?真的要他离婚?净身出户?
显然,这个老头不是在吓唬他——岳父脸色郑重严肃,直盯着他的那双眼里,全然没有半点往日的情分,以及仁慈,犹豫。
他是认真的。
他真的在要求他离婚。
可是,离婚——这个词秦关从未想过,不论是出轨前还是出轨后,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——他怎能离婚呢?现在的生活方方面面他都满意,妻子的相貌学历家世统统拿得出手,和自已完美匹配,岳父母家境优越工作体面人脉宽广——这优渥稳定美好的生活,完全是自已的梦想,怎么能离?
他方才都跪了,都恳求了——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让步,他怎么还让他离婚?
离婚,这不就意味着,他求了半天,还是要失去所有?
失去所有啊——秦关心头首先想到的就是观澜庭那气派的大房子,他有一半的产权,他得签字自愿放弃?
更别提岳父手头的拆迁房,商铺,还有岳父的那些积蓄,古董,收藏,从此全都跟自已无关了?
他一无所有地净身离开?
那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是全都白废了?
“爸,爸……”
秦关一时语塞,一向伶牙俐齿的他,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——这和他的预料完全不同。
“怎么?你不是说要道歉,要诚心悔改吗?你不是说你愿意净身出户离开如意和孩子的吗?”
岳父的眼神冰冷决绝,还带着一点点剥离过往的痛苦和后悔。
“爸,是……是的……我……”秦关完全语塞——话是他方才亲口说的。
可他哪里想到岳父会答应?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秦关硬着头皮——明明头顶上有茂密的树叶遮挡,可他还是分明地感觉,炽热的阳光似乎要掀掉他的头皮一般,烤得难受,难熬,难以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