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浑身上下筋骨寸断,只剩一只眼睛还能微微转动,但也只是吃力地看了君不犯一眼,就失去光彩。
“……你一脚把他踢死了?”a599捂着仍在耳鸣的耳朵。
“给你们留了口气。”君不犯把左手揣进口袋,“抱歉,我力气比较大,本能反击的情况下没法留手,不是故意弄伤你们的病人。”
“……没关系,你没事就好。”
a599把梁晓和随他一块儿镶进墙里的桌椅抠出来,拍平两面墙上的凹陷,再用对讲机给其他同事与医生传讯。
君不犯问:“危险分子看完了,我们现在去看相对正常的那批?”
a599刚要说话,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信号不良的电流声,并伴随着嘈杂的声浪与他同事焦急的叫喊:
“头儿!不好了!关在普通关押室里的疑似受染者突然暴动!正在疯狂地向外突围,试图逃跑!我们……”
“砰!”
“砰砰砰砰!”
“eo145!eo145!”
接连不断的枪声打断那名特工的话,在一阵此起彼伏的滋滋声中通讯中断,无论a599怎样呼喊,怎样尝试再度连接,都以失败告终。
“外面出事了,我得马上跟过去!你也一起来!”
a599收起对讲机,向君不犯一招手,快步跑出关押间。
君不犯衣摆跟上,一边捏了捏揣在口袋里的左手,掌心传来一阵黏腻软潮的触感,是刚才梁晓攻击他时塞给他的眼球。
那颗眼球在动,并且微微热,伸出肉芽般的触角扎进他的手掌,想要钻进他的肉里,或者与他的手融合。
——我一直在看着你。
——我们合作吧。
君不犯心里冒出这两句话的时候,刚好和a599一起冲过转角,迎面看到的是一群乌泱泱地挤在铁栅栏后,彼此撞击挤压,试图冲破栏杆的状若疯狂的人。
他们面露凶光,却双目失焦,像一群没有灵魂,只凭着本能行动的丧尸,嘴里不断念叨同一句话:
“祂一直在看着我……祂一直在看着我……”
“皈依祂吧……皈依祂吧……”
那群人脚下踩踏着几滩七零八落的血肉碎糜,其中混杂着衣服和防毒面罩碎片,旁边还有几块对讲机残骸。
看见这一幕,君不犯眉头紧皱,并敏锐觉察到身旁的a599杀气沸腾,仿佛下一秒就要拔枪大开杀戒。
他也确实拔出了枪,却只是对天开了三下,用震耳欲聋的回声压下那帮失去智之人造成的动静,将其中一部分症状较轻的人惊醒。
紧接着,他按下对讲机的传讯键:“三楼,十倍强效麻醉剂。”
“可是这是致死量……”
“他们本来就快要死了。放!”
a599强做镇定的语气上扬破音,泻出滔天怒火。
“跟我走,去一楼。”
听到那边回了句收到,a599带着君不犯从紧急通道下楼,一边跑一边继续下达各项指令,同时也在不断接收新的信息。
“头儿!整个内城区都出现了和局里相同的情况!目前探测到的祭病患者已经达到了内城区总人数的十分之一,这个人数还在暴涨!而且几乎所有患者都处于失控状态!”
“祭病一旦作,患者会在五分钟内爆体而亡,医生们正在开会讨论,他们认为这不是祭病,而是另一种烈性传染病!”
“头儿,内城区乱起来了,我们是要暴力镇压还是先静观其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