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徽章的出现……真的是Bug吗?
……
次日一早,君不犯在闹铃声中醒来,洗漱完换上常服,穿过明亮嘈杂的街道,来到街角门窗半掩的咖啡铺前。
这间铺子很陌生,虽然装潢户型都像上个世纪的房屋,门前的台阶裂纹斑驳,还爬着青黑色苔痕,看着就像在此处历尽风霜的老宅子,但君不犯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,居然对它毫无印象。
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间咖啡铺,旁边那株两人高,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亦然。然而附近的老住户与路人却对突然出现的二者视若无睹,不知是习惯了它们的存在,还是根本没看见它们。
果然有问题。
君不犯推开虚掩的铺门,门檐推动后方的竹风铃,细长竹筒与铃铛碰撞,出叮铃当啷的脆响,间杂着水流从半空快泼落似的声响。
屋内不算宽敞,但十分亮堂,阳光在原木色的桌椅家具间投下错落的影子,像尺子量过一样笔直而整齐。
厨房门拉下一张窄帘,听见风铃声,帘子被人掀开,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端着两杯手磨咖啡从中步出,窗外流入的光线淌过他英俊如琢的面庞,将他黑沉的眼瞳照映得透亮,隐隐透出几分湛蓝色泽。
“意愈生?”君不犯道。
男人颔:“君先生,请坐。”
两人在窗边相对落座,君不犯喝了口咖啡,顺滑温热的液体在唇齿间留下恰到好处的甜香,滑过喉管,仿佛将他血液都蒸得暖热。
“我好像见过你。”君不犯说。
意愈生眼皮都不动一下:“是吗?在论坛看过我的直播切片吧?”
“不是。”君不犯摇头,“我在上上个副本有个叫意尘梦的队友,他的手机屏保是与你的合照。”
意愈生端起杯子的手一顿,随即迎上他的目光:“君先生,我们在副本里用的都是系统提供的手机,无法设置屏保。另外,你不用这么迂回地试探我,我本就不打算隐瞒和他的关系。”
“看来他的屏保确实是与你的合照。”君不犯唇角微弯,奖励自己再喝一口咖啡,“你自爆姓名,又说有人托你传递消息的时候,我就猜到那个人可能是意尘梦,随口试你一句罢了。说吧,他要你传什么消息?”
意愈生嘴唇蠕动,似乎想问什么,最后却还是咽了回去。
“他说,下个副本他会和你进入同一个怪谈,但你要小心他,因为他可能会无意识中做出对你不利的事。另外,那个怪谈的时间线有问题,你以为的熟人或许会变成陌生人,但无论如何,只要是熟人,就值得信任。”
君不犯蹙眉:“他提前用了预言能力?”
“嗯。直觉告诉他应该这么做。”意愈生用黄铜色的小勺轻轻搅拌刚加了方糖的咖啡,“他就说了这么多,但我有一事想请君先生帮忙。”
“我会保护他的,至于报酬,你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。”君不犯未卜先知似的道。
意愈生却并不意外:“先生请问。”
君不犯开门见山:“第一,你是怪谈世界的人,他也是吗?”
“他不是。”意愈生摇头,“我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小叔叔,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他没说这个身份是怎么来的,君不犯也并未寻根究底,继续问:“第二,怪谈世界的人都能自由进出现实世界?”
意愈生答道:“当然不是,只有上了总榜才能拿到进入现实世界的机会。相比怪谈世界,这边要安全很多,所以怪谈世界的主播才会那么拼命地做任务,以至于除了榜一的惊蛰,后九名全是那边的人。”
他给出的答案和君不犯的猜测对上了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,”君不犯靠在椅背上,捏着勺柄在杯子边沿敲了敲,“你是系统的人吗?”
话音未落,咖啡铺内的气氛冷了下去,阴诡气息与堂皇杀意相互交错,两人毫不避让地对视,温度在他们的眼神中一降再降,几乎跌至冰点。
最终败下阵来的是意愈生。
他垂下眼睫,模棱两可地说:“他们不是,我可以是。”
“那你最好别是。”
君不犯喝掉剩下的咖啡,慢条斯地起身:“不然我会让意尘梦伤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