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不丁遭她狠辣的眼神,魏琪挑眉:“有事?”
蒋芙道:“洛郡公谋逆,子女远在长安,不知其谋划。陛下可能容许他们将功赎罪?”
魏琪来了兴致,“怎么个将功赎罪法?他们有调兵的符?”
蒋芙低头看骆岢,后者沉默摇头。
于是她道:“我去把洛郡公杀了!陛下,这可算立功?”
魏琪一愣,看出她是认真的,笑道:“你杀?凭你?我瞧你不仅没有习武,还是懒散之人,你怎么杀?没人通报,你见得到骆呈夜?”
蒋芙道:“我可以让能杀他的人去杀!”
魏琪道:“那还是你的功吗?”
蒋芙沉默下去。
魏琪想,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懂被一个小姑娘出头保护的意思了。索性不再愚弄,让他们安心,更准确的是让沁儿安心。
“骆呈夜造反,我并不意外。他与李氏少年夫妻,伉俪情深,当年之事,是先帝对不住他,他想反了这江山。但他早干嘛了?夺人妻之事又不是我干的,怎么偏偏在我即位以后添麻烦?”
话出口,骆岢与蒋芙都愣愣看他。
夺人妻?
谁的妻?是骆岢的母亲?
魏琪笑出声:“你爹没告诉你?也是,她生下沁儿,还没出月子就被先帝带回宫了,这怎么告诉你?我在宫里,只和她关系不错,我没有母妃,她是宫里待我最好的人,为了让她满意,我经常出宫去洛城见你们,半个月的路程说走就走,回来告诉她你们长成什么样了。她亦感念我的好心,这不,皇位吹枕边风给我了。”
骆岢神情一片空白。
蒋芙心中尴尬,没想到一切的起源竟是如此,不知这种秘辛自己该不该听。
君夺臣妻,历史上其实不少。看骆岢与骆沁的模样,都能想象他们母亲会有多美。被皇帝看上确实不好办,不想死,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抢走。人若无法守护自己的美丽,那美丽就是一种灾难。
骆岢从冲击中回过神来:“她……还活着吗?”
魏琪道:“死了,殉葬。先帝怕他死后,她回到你父亲身边,于是下令让她殉葬。”
骆岢沉默。
魏琪登基五年,五年以前,他母亲还活着。
这下他再也没办法怨恨父亲的邪路。换做是芙芙被抢走,他也要恨的,可他不如父亲,他就算恨也只会折磨自己……至多作诗说人坏话。他之前写过几首骂张闵的诗,已经传出去了。
……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
骆岢此时,虽悲痛,虽怨恨,更多的是茫然。
他为人臣,为人子,身处其道,要做什么?
魏琪道:“我来说这些,只是让你放心。不论外人如何说,我不会动你和沁儿。如果你想看她生活的地方,也随时进宫,我一直都想让你们进宫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