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的声音没有停止,反而越来越大,直到听到女人的呻吟,她才猛地收回手指。
困意被瞬间驱散,隔壁发生着什么,不言而喻。
房间的隔音效果本身就不好,尽管一墙之隔,局促感却不亚于目睹了现场。
虽然外面有雨,但屋内仍燥热不堪,姚希掀开被子坐到床边,等了许久声音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。
继续待在这间房显然是睡不着了,她套上衣服,想去前台换一间房。
然而刚打开门,她便看到了坐在走廊尽头的醉酒男人,正好堵在下楼的必经之路。
男人酒气熏天地瘫坐在地上,正在姚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的时候,屋外响起一声刺耳的轰鸣,将酩酊大醉的男人惊醒,而后径直向她的方向走来。
她赶紧跑回房间反锁住,房门被人剧烈地拍打着,窗外是电闪雷鸣,隔壁房间的呻吟声变为痛苦的尖叫。
“妹妹,你别害怕嘛,我又不是坏人……”
嘈杂声音渐渐调动起因睡眠不足而发木的头脑,惊慌感一寸一寸地回到身体。
姚希扒住墙边,用后背牢牢抵住门,仿佛身处世界末日的避难所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屋外的声音戛然而止,她后知后觉地滑坐在地,冷汗沾湿了头发。
她想要去床上拿手机,然而双腿瘫软到无法起身。
突然房门被轻声敲响,身后是男声清缓的试探:“姚希,你还在吗?”
姚希鼻尖发涩,大口吸着气,用最后的力气反手扯下链锁。
泻开的门缝被打开,峻拔的男人几乎浑身湿透,他半蹲下来,身上掉落的水滴在地上晕开了一圈水痕。
“好巧,你也来住。”
她装作谈笑风生。
梁颂北发梢微湿,身上寒气逼人:“不巧,我是来接你的。”
事上哪有那么多巧合,但多的是制造巧合的人。
—
记忆在瞬间重合,不过这次的房间更窄小,没桌没椅,只有一张床。
屋里唯一的毛巾已经被姚希用过了,但梁颂北并不在意,脱掉外套搭在椅背,擦掉身上的水渍。
她披着衣服对坐窗户,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愈演愈烈的暴雨,从玻璃中看到朦胧的脊背,雨滴沿着背中线下滑,直到没入背沟。
梁颂北套上黑色汗衫:“你的同事呢?”
“已经提前走了。”听到隔壁传来的鼾声,她松
了口气。
姚希以为梁颂北会说晚饭的事,但似乎他并不在意:“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停,县里排水系统不好,一晚、一天、两天,什么时候能走都说不准。”
屋内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,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烟味,许久未闻到,既熟悉又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