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警告过后,却没有得到预料中婢女的认错求饶。
明堂内几度安静,谢知珩狐疑,“青黛?”
扶春默了下,这才明白谢二郎是认错了人,先前的斥责也不是针对她的。
扶春小心问道:“青黛是谁?”
陌生的女声,含着一丝甜润,谢知珩这时才察觉不妥,回头去看,见是亭亭而立的女郎。
因与其素不相识,再者他此时处境算不得好,谢知珩皱眉更深。
“你是……从何而来?”
扶春垂下眼眸,一一答复。省略去中间谢云璋的存在,将来龙去脉都与谢二郎说了一遍。
谢知珩听完后,若有所思。他先与扶春表明歉意,“方才婢子惹了事,我误以为是那惹事的婢子回来,错认成孟姑娘,是我之过。”
“二郎君客气了。”扶春回道。
接着拿出此前薛婵交给她的那封信,将此递向谢知珩。
扶春道:“这是婵姑娘留下的信笺,还请二郎君收下。”
谢知珩身坐在屏扇后方,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,似有难言之隐,没有起身接过信笺,只同扶春说:“劳烦姑娘放去一旁桌上,稍后我会打开来看。”
扶春不知所以然,按照谢知珩所说去做。
她又想到谢知珩先前提过的事,好心告知他,“二郎君院中的那名婢女现在正在外头,若要遣人去找,往院外玉兰树去就是。”
闻声,谢知珩望她的神情更为复杂。他没有应下扶春的这话,反而催促,“若孟姑娘无事,也请先离开吧。”
这是当然。
扶春本来就想走了,因她觉得拈花庐的主仆皆是怪异。
当奴婢的泫然奔走,当主子的躲在屏风后避人耳目……
怎么看怎么奇怪。
扶春低首往外去。
见其离开,谢知珩这才从浴桶中起身,掀起一片哗然水声,只身往堆叠着衣物的木架旁走去。
临出门之际,扶春想起方才忘记告诉谢知珩,江平侯府薛婵即将远赴凉州的这一事。
可她已经走到门前,不想为此特意回去,但脑海中不断复现那日画舫上薛婵的真情真意。
扶春心思一软,再回头。
“二郎君,还有一事,婵姑娘说……啊……”
衣带尚未扣起,听到戛然而止的女声,谢知珩冷白了面容。
见他宽衣在旁,扶春惊惶出声。谢知回头来看她,目光切望于她,隐隐咬着牙问:“为何不走?”
遭青黛设计,强忍着将她赶走,勉强清醒冲冷,没成想中途还进来个不速之客。
失策。
扶春老老实实,“我想再与你说婵姑娘不日将往凉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