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收到月钱,什么好吃的都没给自己买,全部花在这件胡姬舞裙之上,结果现在连裙子也没了……
不仅损失了银钱,也没诱到裴相,赔了个一穷二白。
委屈、郁闷、后悔种种情绪涌上心头。
她真是倒霉透顶……
“难过就好好记住,月钱是让你拿来犒劳自己的,不要把钱财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,以后不要再乱挥霍。”裴少疏口吻淡淡的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,但态度不容置疑,这件衣裳绝对没有要回的可能。
轻莺莫名从里面听出几分语重心长。
“奴婢定会谨记在心。”虽然心里懵懵懂懂,但她觉得裴相说的话定然是有道理的。
“回去吧。”
她点点头,把怀里的舞衣平稳搁放桌面,转过身离开,刚迈开腿没几步,又突然顿在原地,沉默良久踏着小碎步退了回来,嗒嗒回到裴少疏面前。
裴少疏不明所以望着眼前去而复返的少女。
须臾,轻莺抬眼与他视线相接,漂亮的眸子露出认真的神色,语气十分坚定:“奴婢最后想说一句话——”
她深吸口气:“大人不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语罢,再度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开。
独留裴少疏站在原地,于一地静谧之中,遥望窗外明月良久良久。
……
两日后,轻莺不许踏入书房的禁令终于解除。
端着茶水来到书房门前,轻莺没有立刻敲门,反而小心翼翼地把左耳贴在门扉之上,偷听里面的动静。她依照梦里的裴相出的主意,端着托盘茶水像模像样,轻轻屏住呼吸。
不多时,里面果然传来裴少疏与无铭的对话声。
她立马竖起耳朵。
屋内,书案上博山香炉散发丝丝缕缕缥缈的檀香,窗外明亮的日光毫无拘束地倾洒在沿角,宣纸之上的墨迹未干,站立书案前的男人轻轻搁下毛笔,推开砚台。
无铭拿出一封信笺,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三娘二字,沾着浅淡的脂粉香,搓开纸张,上面唯有一行清秀字迹。
对方果真不负所托,从柳林成口里套出泄题官员的线索。
裴少疏捏着信,冷笑:“原来泄题的官员真的在礼部,这位王郎中挺有胆量,也不知莫尚书知情几分。”
“属下觉得莫尚书应当不知情,否则不会主动把这差事推给大人,这跟自寻死路有何区别?”
“不是他主动告知,未必跟他毫无关系,”裴少疏眼神冷漠,“莫尚书也是年纪大了,被人偷了考题还一无所知。”
无铭点头道:“大人,既然已经找到罪魁祸首,不如今日就扣押下王郎中,明日直接上奏圣上,请圣上处置裁决。”
“不必急于一时,先把王谦春闱前后的行踪调查清楚,尤其是跟他接触过的人,乃至他的亲信去过何地,见过何人,皆要了如指掌。”裴少疏冷静交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