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软着声承诺,“不松手了,真的不松了。”那人才纡尊降贵地将手靠过来。
后面的路狄琛走过一段,虽然撞上几个扮相血腥的工作人员,但最后还是幸运脱身了。
狄琛推开离场的大门,刺眼的白炽灯直直照向脸颊,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,开始在人群中找寻严向灯他们的身影。
“这儿!”罗珠茗坐在休息区,朝他挥挥手。
狄琛拉着岑宴秋走过去,严向灯捧了杯冰美式,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,“这么晚出来,你俩在里头睡了一觉?”
严向灯这话仿佛有两层含义,狄琛张了张嘴,正要回答,他却对岑宴秋抬起手指,眉眼间一片慌乱。
“狄琛,扶住他!”
话音刚落,岑宴秋轰然倒下,径直砸中狄琛后背。
“患者检测结果正常,没有大碍,有条件可以在他醒后冲杯糖水,稍微缓和一下。”
走廊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,医生戴着听诊器从病房出来,叮嘱道:“这两天多观察病患的身体状态,一旦发现异常,请立即送到医院就诊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狄琛透过门上的玻璃窗,看了眼病人恬静的睡容,“谢谢医生。”
脚下的瓷质地砖被擦得光亮,倒映着光圈的轨迹。
狄琛沉默地坐在最靠近病房的那个座椅上,十指交叉,相互摩挲着。
这一细微的动作宛如一面镜子,反映出他内心深处的紧张不安,严向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笑而不语地坐到他身侧。
“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人,在身处密闭或拥挤的场所时,会产生严重的恐惧情绪。”
严向灯转头看着他,“我第一次有这种猜测,是在六七年前。”
如果他没记错,幽闭恐惧症的病因与患者幼年时期所遭受的经历有关,可能涉及到一些心方面的创伤。
简单来讲,就是心阴影。
六七年前……狄琛推算着时间,应该是岑宴秋和赵上霄打进医院那次。
他有些无奈地说:“褚易和我讲过当年发生的事。所以来之前我劝过岑宴秋,但没什么效果。”
这种一旦认定就不轻易改变的性格,很难听进别人的建议。
“他要是听你的,就不叫‘岑宴秋’了。”严向灯笑着说,“你是他男朋友,不会不清楚他的脾气。”
在私底下偷偷说人坏话,狄琛不由得后背发凉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,岑宴秋还在病床上躺着没醒,于是放心地转过身,在心里默默松口气。
认识岑宴秋的这些年,他私以为自己承受的还算多。不是每个人都有时刻承接另一个人所有情绪的勇气,不论它是好是坏。
他曾经见证过褚易和林燕辞的争吵,两人因为出游计划无法达成一致,隔着时差也要和国内的亲朋好友打电话吐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