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得令她害怕。
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探他的鼻息,怕等待她的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。
“……殿下?”阿洛终于还是鼓起勇气,葱白的指尖触到他身侧的手。
还有温度!
阿洛愣了一霎,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,她下意识用了力气去推他,语气也镇定了许多:“殿下!”
闻人恪蹙紧眉,缓缓睁开眼,看见面前阿洛的模样,笑了:“你怎么来了。”
他嗓音哑着,话也说得极慢,若不是阿洛靠得近,几乎听不见他的声音。
提了半日的心忽地落了地,阿洛清凌凌的眸子染上雾气。
见她满面惊慌,闻人恪费力扯了下嘴角,却因浑身的痛楚没能实现,只好叹一口气:“林钟呢,不是让他送你——咳!”
话没说完,他又忍不住吐了血。
阿洛被吓了一跳,手忙脚乱地想要替他擦拭,可是这血怎么也擦不干净,越擦越多……
无力的状况让阿洛的眼泪终于止不住,像断线的珠子滚落,和地上的血混成一团。
“……别怕。”闻人恪勉强抬手拍了拍阿洛,“咳咳——死有时候、也没那么容易咳。”
阿洛只觉他都这时候了还在嘴硬,挑了紧要的先问:“严先生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,不是有解毒的法子了吗?”
闻言,闻人恪眼神微动,又不着痕迹地掩下,似假还真地说;“不错,他写了个方子,说是可以试试。”
阿洛急问:“什么方子?”
这一回,闻人恪却没答,反问她怎么来的。
阿洛才想起此事,连忙道:“是个小宫女领我来的,我与林公公他们分开寻你,没多久就有个小宫女说知道你的下落。”
闻人恪脸色骤然一冷:“你胆子够大,不认识的人也敢随便跟!”
阿洛缩了缩脖子,她知道危险,可那也没办法了,只能冒险相信。
何况,她赌对了。
不过听过她的话,闻人恪心知有人搅局,这一盘算是废了。
啧。
阿洛不知内情,犹在担忧:“这里毕竟不安全,还是先回东宫为好,殿下——”
“不会有人来了,放心吧。”闻人恪闭了眼眸,开始运功缓解毒性。
只可惜,他本做好了身死的准备,此时毒已入脏腑,便是再运功抵御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。
“殿下,”阿洛见他半晌没有好转,只是好在不再继续吐血了,“要不还是试试严先生的方子吧。”
闻人恪抬眼睇她:“你知道那疯子开的药方是什么。”
阿洛被他眼神盯得发毛,犹豫地问:“是、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