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到底是哪里不对?
他忽然抬起头,目光灼灼,迫切问道,“阿白,你也觉得不对,是么?”
阿白确凿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是不对。”
“你觉不觉得,这有点儿像……像……”
“调虎离山计。”
“是了!”想起在洞中偷听到的那两人的对话,程不渔的心忽然一沉,“我师父呢?帮主师父呢?”
他拔腿便跑,踏着那被染红的月光,穿过一簇簇炙烤火舌、一排排竹屋连廊,终于来到了叶远山的居所。
他的心,同月亮一道,悬在那大火之上,被炙烤着。
漫天火光之中,他窥到了一个身影,孤独而又无力地跪在地上。而他的心,也跟着沉到了深渊谷底。
“师父!”
程不渔一声大呼,狂奔过去。
叶舟便是那样静静跪着,麻木而又僵硬地跪在两具尸体面前。
一具是帮主叶远山,而另一具,是余潇潇。
程不渔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刺透,又被冰坨子反复碾过,直至血肉模糊。
他再也支撑不住,脚下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,跪倒在了叶舟身边。
“帮主……潇潇师父……”
一滴泪自他面颊滑落,重重地坠在了地上。
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——午间还吃过了帮主特地为他准备的粉蒸鮰鱼,早间还刚和潇潇师父一起练武玩闹,怎现在就……就……
阿白立在院门前,望着眼前情景,心中忽地涌出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楚。
两年前的那日,他也和现在的程不渔一样,跪在这漫天的火光之中,眼看着自已的兄长,倒在一片血泊里。
“师父,怎么回事……”程不渔拉着叶舟的手臂,颤声道,“帮主师父和潇潇师父,他们……”
“二十八坞调虎离山,将所有弟子诱去了前庭,派了精锐刺客,暗害了父亲。”
叶舟深吸一口气,轻声道,“潇潇来禀告父亲,与那刺客相遇,被毒箭所伤,也……”
纵然叶舟已尽可能让自已在程不渔面前镇定下来,可他的话说到一半,却再也无法继续下去,只能深深垂首,双拳紧握,落下泪来。
“二十八坞……又是二十八坞!”程不渔喃喃重复着,心中恨意汹涌。
他抬起头,泪眼模糊,甚至不敢看地上的尸体一眼:“帮主师父,您醒醒,好么?您答应过我,过几日待我生辰之时,便亲自教我怎么做叫花鸡……”
他顿了顿,又颤抖着抬起手来,拉着余潇潇早已冰冷的手臂,哽咽泣道,“潇潇师父,我已练会了叫花拳法,你,你睁眼看看我,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