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皮皮的零食不能吃”
裴子默的声音从沙那里飘来,被他称为皮皮的水豚,正窝在属于它的办公室一角里,给了姜泽一个平静无比的眼神。
被这种眼神注视的人,很容易就变得像水豚一样平静。
姜泽主动把冰箱门合上,扛着被零食活埋的风险,愣是在缝隙里找到了一袋茶叶,给他和裴子默各泡了一杯。裴子默捧着茶水慢慢地喝,待到脸颊和指尖都恢复了淡淡血色时,他终于想起该干正事了。
“他们都说,应该先告诉你会遇到什么,等你同意了再把你带过来。”
“但我觉得,直接看要比我来转述更准确。”
从柜子里拿出两件白大褂,裴子默分给了姜泽一件,挂绳通行证是同款,就是姜泽的那张上印了个临时的章。
跟在裴子默的身后,姜泽和他去了二层。
室内的装修风格和外墙高度一致,白墙白地,唯有两侧的铁门刷了黑漆;和裴子默打招呼的人挺多,大部分年龄都要比裴子默大,如果裴子默想要通过门上的小窗查看里面病患的情况,原本立在窗边的人会立刻散开,为裴子默留出足够宽敞的地方。
然后裴子默会朝姜泽招招手,让他过来一起看。
有种狐假虎威的爽感。姜泽在心里说。
他从小窗向内看,快要被那大片的纯白刺瞎双眼,白到令人心生反感的室内只有一张床,床上是用束缚带结结实实捆着的一个人,束缚带多到了就给病患留着出气用的嘴巴和鼻子的程度。
要不是姜泽注意到床上的病患胸膛还有着明显的起伏,他都要以为那里躺着的其实是一具死尸。
旁边有人开始给裴子默念病患的基础信息,结论的那句“状态不错”让姜泽有些惊讶这都能叫不错
很好,他开始好奇普通、一般差和极差分别是个什么样了。
裴子默点点头,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,让其他人先去忙自己的事,他要带着新人去看看其他病患的情况。
“走吧,我带你去上面一层。”裴子默说。
姜泽默默跟上。
附属第三分院的患者是依据患病程度的深浅分层而住,越往上程度越深,进入顶层时,裴子默和姜泽还签署了一份表明是自愿进入的文件,因为进入这层时,也许会遇到无法处理的风险这一层的哨兵,用通俗点的话来形容,那就是离死就剩一口气。
谁也不知道他们这最后一口气会以何种形式表现出来。
“其实也没有很可怕。”
裴子默眼都不眨地签上了名字,站在旁边等着姜泽翻看完文件,“他们在住进来前立了不知道多少次功,做出的贡献列成表能有几十张,哪怕是现在这种危险状态,他们都努力克制着不去攻击他人”
“学长,你不用说这么说我也会和你一起进去的。”
姜泽在最后一页上签上自己的名,“你话突然变这么多,我还有点不习惯。”
裴子默“”
他低下头去看臂弯里的水豚“皮皮,咬他。”
姜泽冲着水豚微笑。
裴子默照常走在姜泽前面,这里的防护措施明显要比下面几层严密,观察窗变成了手指宽的两条,并且中间还隔了一层透明玻璃;这里也没了那些观察病患的医生,狭长的走廊里只有姜泽和裴子默两个人。
姜泽问“不放白噪音吗”
裴子默摇摇头“没有用。”
“这里的哨兵”他打开了一条窗户,等了半分钟没事后才让姜泽过来,“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姜泽向屋内看去。
一张床,和散落在床上以及四周的束缚带,散落的束缚带明显是被人用蛮力挣开姜泽咋舌,这里三层外三层裹着还能挣脱,是得用了多大的力气,他知道有向导会在私底下嘲讽哨兵都是肌肉怪物,实在是没想到他们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呼。
可是,人呢
姜泽歪歪头,扭头去看裴子默。
裴子默极快地将观察窗合上,拉着姜泽向后退,下一秒,铁门传来猛烈的撞击声,在接连不断的撞击下,那厚重的铁门的安全感岌岌可危。
“放心,门不会坏的。”裴子默轻声安慰着姜泽,“忘了和你说了,这里面的哨兵,他的精神体是鹰。”
姜泽眉心一跳,他听懂了裴子默的潜台词。&1t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