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穗用力点头,“他下次来,我也会狠狠催他的!”
书搬完后,凛冬和白闪留下来讲课,白一将小货车开回去,傍晚开另一辆车来接。白闪上车就直呼累死了,凛冬也挺累的,小孩们过于活泼,把他的精力都吸干了,他嘴都不想张开,靠在副驾上呆。
白一心痛妹妹,白闪的腿就是在学堂弄坏的,他对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,但白闪热爱小孩,做的也的确是善事,他很难说出阻止的话。但今天白闪站了一天,白一看着她揉了好几次腿,终于作了,“你打算今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?哥现在有本事了,别的轻松一点的工作都可以给你找,你想不想……”
白闪打断,“我不想。哥,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决定。”
车里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,凛冬也不呆了,竖着耳朵听这对兄妹吵架。
白一是急性子,白闪这么一说,他就生气了,“我是说过!我也说过我卖命工作,是为了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!你就算什么都不干,我也能养你!”
“我是什么蛀虫吗?我就不能有想做的事?”
“你想做的事把你腿都废了!”
一阵紧致的沉默后,白闪冷冷地说:“停车,我要下去!”
白一当然不可能停车,白闪又喊了几声,见白一非但不停,还加了,于是拉住车门把手,想跳车。
凛冬终于开口,“要不你们把我放下去,吵够了再叫我回来?这荒郊野岭,我先去打个猎。”
“还打猎,熊一口就能把你吃了。”白一愤愤道。
白闪不闹了,低声道:“凛哥,对不起。”
后面一路沉默,白一先把白闪送回家,烦躁地砸了砸方向盘,“哥,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?”
“轻点儿,我车痛。”凛冬说。
白一气笑了,心情放松了些,重新将车动起来,“回咱晴天巷还是疗养所啊?”
凛冬:“咳——”
白一:“啧,我就知道。”
白闪不在,白一放开抱怨,妹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,他可以不顾自己,但一定要白闪过得好,白闪伤了腿,他至今不能完全接受,于是想对白闪更好,最好是能将白闪天天关在家里。
凛冬忍不住打断,“你这就变。态了啊兄弟。”
“我不也没关她吗!”白一继续说,白闪心气高,不愿意做小镇上许多年轻人做的工作,觉得只是为了温饱,那没有意义,好像只有帮助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,在她看来才是有意义的。“我支持她做有意义的事,但不想她再受伤害。”
凛冬手指在下巴上摩梭,眯着眼,眼前浮现着韩渠的身影。也许白闪和韩渠是同一类人,白闪虽及不上韩渠,可他们的本质是类似的。而他就和白一相似,理解,支持,却也害怕、担忧,是“大义”的旁观者。
“那你就多给我干点活,再辛苦辛苦,争取早日自立门户,让白闪更有底气。”凛冬把话题茬了过去。
白一骂骂咧咧,“我还不够努力吗!”
车在疗养所外停下,白一将引擎轰得震天响,气冲冲地走了。凛冬抬头,看见熟悉的那一户灯光明亮。韩渠先回来了,说不定又在织帽子。
“韩队,我回来了。”一开门,凛冬白天那些疲惫就烟消云散。
客厅几盏灯都开着,擦得干净的餐桌正中放着一个镭射礼品袋,灯就在礼品袋上方,将它照得像一枚闪闪光的钻石。韩渠似乎刚布置好,手里还拿着剩下的丝带,“快来看,‘凛冬’做好了。”
凛冬眼中映着流转的光芒,韩渠那声“凛冬”在他耳边点起一簇火,火苗撩着他耳垂和脸颊。
凛冬,是他,也是那顶此时被装在礼品袋中的帽子,也是这个和m国格格不入的季节。
看见凛冬鼻尖红了,韩渠上前,解释:“我去上次那家买的,就是蝴蝶结扎得没你扎得好看。”
凛冬摇摇头,长长的睫毛遮掩着眸中的欣喜。
韩渠催促,“快拆开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