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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上房間門，江向燈把手機充上電，關燈躺床上了，心情還不錯。

中午的時候，孟伯母很爽快就把陳賦的微信推過來了，也沒多問什麼，但這樣反而讓江向燈有些想得多，不知道孟伯母如果知道了自己對她兒子圖謀不軌，會不會還像現在一樣對待自己。

而陳賦今天面對著他冷淡地提出要求的聲音還懸浮在腦海里，江向燈止不住地回憶。

「下次提要求的時候，先看著我的眼睛。」

下次是多久？提的要求又是什麼，想到這裡，他捲起被子翻了個身，默默把臉頰捂住了。

與此同時的，他的心中還連續播放著草莓奶糖印象曲最夢幻的一段，那是他掐到陳賦腰的時候爆發的靈感。

不行，明天又要累一天，不能再想下去了。

江向燈腦海里默念「睡覺」，自動幻想一片空白，最終成功強制關機。

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平緩，漸漸進入夢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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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友申請是在第二天上午十點三十一分通過的，十二點多鐘的時候軍訓隊伍解散，江向燈是在那時候拿到手機看見了記錄。

「F」這個字母在聊天框最頂部，讓他心中冒著粉泡泡。

他現在的情緒就像是吃了一大口巧克力冰麵包一樣的暢快，同時還有一點奶酪醬突然掉衣服上的無措。

下一步怎麼做呢？江向燈有點難以抉擇，所以他準備按兵不動，和小桂花會合之後再做打算。

十分鐘後，二人坐在第二食堂的桌子上，兩隻眼睛看著屏幕陷入了沉默。

「小桂花，你怎麼看？」江向燈端起聲音做作地說。

許桂邊嘖聲邊搖頭，最後雙手抱拳說道：「恕在下無能為力。」

他嘆了口氣，拍拍自己的腦瓜子，想了想說：「要不，敵不動我不動？」

但很快便自己打破了這個餿主意，無奈道：「可對方是陳賦啊，你也自報家門了，他總不會問你是誰吧？過去這麼多個小時了，他肯定不會先說話了。」

江向燈小雞啄米般點點頭，再捏了捏自己下巴，決定說：「那只能走最原始的方法了。」

「什麼方法？」許桂不解，他看著江向燈一指禪在屏幕上打字，最後點擊發送：

「繼續的：hi」

江向燈眨眨眼睛，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。

許桂則是捂著臉往後仰了，有點無言以對。

但出乎意料的，半小時後，對方居然回復了。

「F：嗯。」

「可以了我覺得，最開始我們定的方法就是每天晚上問好，所以等晚上的時候你再跟他聊。」許桂在剛才已經發表過意見了，他覺得江向燈這層竹馬關係真不一般，這都能回。

江向燈撐著腦袋坐在沙發上，想了想把手機調成靜音，說：「不去想了，午睡去啦。」

他正焦慮著晚上聊天是否能聊下去，睡覺可以暫時忘掉一切的煩惱，所以他關了門栽到枕頭裡就完事了。

下午兩點一時，鬧鐘準時響起，江向燈到客廳看著小桂花又在刷牆似的塗防曬霜。

「過量會不會不太好啊？」他擔心。

「只會讓我不黑保持美麗，」許桂挑挑眉，往江向燈的臉上也糊了一團上去，「你也注意點吧，雖然高中三年c城太陽這麼烈也沒看你曬黑過。」

「唔。」江向燈思考了一下，自己確實曬不黑，但為了自己不被小桂花吸禿嚕皮，他還是決定不說了。

兩人結伴下了樓，下午的太陽更加灼人了一些，雖然溫度不高，但照得人腦袋都是暈乎乎的。

江向燈伸出手臂擋了一下光，說：「時間還早，要不要去食堂買杯冰奶茶？」

「你口渴嗎？不口渴還是算了，我擔心軍訓的時候想上廁所還得跑一趟。」許桂也晃悠著手背在扇著風。

但無論天氣有多不友好，軍訓還是要照常進行，整個生大部隊解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，整個操場像是個蒸籠，熱得要冒氣了。

到了晚訓的時候稍微輕鬆了一些，今天是三天一次的休息時間，何教官問歷史系有沒有想表演節目的同學，江向燈看沒有人舉手，自己也穩住沒有出頭。

於是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就變成了何教官的故事會。

他聊自己過去當兵的過往，也聊自己在a大帶了許多屆學生的事。

「看不出來啊，何教官你都快四十歲了！還有這人生經歷，也太跌宕起伏了吧！」宋甘棠驚訝道，圍著的其他同學也都接上了幾句。

江向燈則是淡淡笑著聽進去了很多事情，也想到了一些的想法：比如世間苦難並不相同，我們無法在時間的長河中垂釣，但我們可以將對苦難的詰問化為覓渡的力量。（注1）

他明白自己的過去有太多紛紛擾擾，他從不歌頌苦難，但也從不拒絕苦難的發生。

他也曾在痛苦至極的壓力下懷疑自己，但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，像是雨滴匯入大海、種子發芽開花、萬物甦醒成長，而我淡然處之。

「好了，今天就到這裡結束了，明天都記著不要遲到！現在，解散。」何教官拍了拍手，轉身離開了。

江向燈這也才跟著點點頭，漫步走到了自己的背包旁邊，入眼是小桂花發來的一長串視頻，配文是「藝術果然是互通的，為什麼一群畫畫這麼牛的大佬們又會唱歌又會跳舞！我只會鼓掌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