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出真诚,分明都是大实话。鼻子一酸,竟还掉眼泪了。
“哼!”婉儿瞥他一眼,“挺大一个男子汉,遇事就会哭鼻子,不嫌丢人么?”
窦宝委屈道:“我也不想哭,我是忍不住,我的眼泪不是为自己掉的,而是为姐姐掉的。”
婉儿一呆,纳闷道:“干嘛为我掉眼泪呀?”
“我想你呀!”窦宝抽抽搭搭,边掉泪边撒谎道:“自与你分别之后,我没有一刻不挂念你,即便是做梦,梦里也全都是你。今日终于见到了你,我不哭才怪。你没听说有个词儿叫喜极而泣吗,我正是因为高兴过了头,所以才会哭……”
婉儿彻底呆住了。半晌,才半信半疑地问:“真的呀?”
“千真万确!要不是为了找你,我怎么会弄成现在这副狼狈模样!”
说瞎话都不眨眼皮,弄得跟真得似的。
这下,由不得婉儿不感动,欣然道:“你可真是有心了。”
“那你还不快着救救我!我要真是死在了你的面前,我想你一定不会安心。姐呀,别磨蹭了,赶紧着吧,我浑身冷,只怕是一时不如一时,一会不如一会了。完了完了,我要死了,要死了……”
“笑话。”婉儿正色道:“那这么快就死,黑棘之毒虽然也称得上老辣,却也不会立时害死人。你想死,还得多熬一阵子才能如愿。”
“我不想死!你快想法子救我吧,求求你了。。。。。”
脸红脖子粗,满嘴飞唾沫,已经急得不行不行的了。
“哼!怕死鬼。也罢,你有心对我,我也不能对你无义。你先稳住性子,我自有法子救你。”
说毕,用舌尖儿舔了舔红唇。
窦宝以为婉儿要帮自己吸毒,便呲牙一笑:“有劳大姐费心救我,倘若不嫌辛苦,顺带把别处也帮着吸一吸吧。”
“呸!”婉儿将眼一瞪,啐道:“想得倒美!”
窦宝嘿嘿一笑,不再贫嘴,只笑眯眯地盯着婉儿,盼着婉儿快些为他将腿上毒血吸干净
婉儿没有俯身靠近,而是从系在腰间的香囊当中掏出一柄小刀来。
刀虽小,却寒光闪烁,透着阴森。
“这把刀是武则天赐给我的。当年,我背着她跟张氏兄弟相好,被她撞见后,她将这把刀朝我投来,要不是我躲闪得快,眼睛非瞎了一只不可。虽然没有伤到眼睛,却也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疤。”
说着,用纤纤玉手掀起额前刘海,果然有条红线一般的伤疤。
“她虽然生气,却没有处死我,反倒是将这把刀赐给了我,叫我好自为之。我晓得她是在威胁我,却也没法不听她的话,只好弃了张氏兄弟,不再招惹那恶妇。哼!”
窦宝见婉儿红了脸,便明白婉儿因为想起往事而心中有气,他赶紧劝道:“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,提来还有什么用。我看这把刀倒也算一件宝贝。白得的宝贝,你并不吃亏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婉儿狠狠瞪了他一眼,“我跟她的账早晚要算。”
“好吧。”窦宝无奈道:“小弟到什么时候都会站在你这边,你要打不过她,我帮你一块儿揍她。”
这番随口胡说的混账话倒把婉儿逗笑了,“好了,不跟你贫嘴了。你忍一忍,我要下刀了。”
窦宝立时白了脸,慌张道:“你想干嘛?”
“帮你解毒呀。”
“不用嘴,干嘛用刀?!”
“有刀不用,干嘛用嘴?!”
“你——”
窦宝哑口无言,不知如何答对。
“哼!”婉儿没好气地说:“你不用我救,就找别人救你吧!”
“别呀。”窦宝属实无奈,只得苦苦央求道:“除了你,我不相信别人。再说,我在这鬼地方人生地不熟,往哪儿找别人去。姐呀,啥也别说了。动手吧!”
说罢,眼皮一闭,脖子一梗,就跟马上要死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