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凑过来,故意在阿蛮的耳边说话。
“我是收礼的那个人,我觉得好,那就是无价之宝。”
……那东西都没送出去呢,是你自己拿走的。阿蛮没忍住在心里嘀咕着,可到底没有说出来。
本来就打算要送他的东西,若不是那幅画里面暴露了太多的情感,他也不会下意识想要藏起来。
而今倒也不必再藏着掖着。
只是想起他在画中倾注的情感,阿蛮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。
阿蛮轻轻咳嗽了声试图转移话题——怎么感觉从昨晚上到现在,他都在试图转移话题——他伸手抓住少司君的胳膊,“你今日若不出去,就教我点东西。”
“教什么?”
“画画。”
几乎在脱口而出的瞬间,阿蛮又下意识地补了一句:“你应当会画画吧。”
司君是会的。
少司君抓着阿蛮的手站了起来,带着他走到了书桌那旁,那边该有的东西都有,他布置好之后朝着阿蛮扬了扬下巴,示意他去对面站着。
阿蛮:“我是让你教我,没叫你画我。”
少司君:“阿蛮不过是有些害羞,不想继续刚才的话,又不是真心实意让我教你,那我现在想画,怎么不可以?”
哇,好气人的大实话。
阿蛮瞪了一眼少司君,慢吞吞地挪到他的对面去。
少司君要求他坐下来,也不要求他不动,一边低头涂抹着什么,一边还在和他说话。
“我需要保持一个姿势,一动不动吗?”虽然从前司君不曾这么要求过,不过这一次少司君都特地让他坐下来了,或许也有别的要求?
“不用。”少司君一边盯着阿蛮,一边漫不经心地说,“只是想让你陪着我。”
阿蛮不争气地闭了嘴。
这人怎么这样,总是不经意间就说出这种话。
知道他不是故意在哄,说的是实话之后,那就更容易让人有些羞耻。
少司君似乎从来都不觉得这样的话需要藏着掖着,总是大胆地表达自己的情感。
“过些天或许会有些动荡,到时候我让屠劲松带你先去城外避一避。”少司君忽而提到一件事,让阿蛮愣了愣。
“出事了?”他这话刚说完,又停下来想了想,“难道是上一次在城外……”
少司君:“朝中弹劾祁东与边路将领往来,意图不轨。先前朝堂激辩不休,适逢菏泽也出了事,两边一同互相牵制,反倒让事态僵持下来。等过完了年就该有个结果。”
……菏泽,福王!
阿蛮心中一跳,尤其这话还是由少司君说出来的。
福王,便是他们的主人。
一开始的暗楼也并非完全属于福王,毕竟福王现在也不过二三十岁数,不可能打小就将他们这一批死士训练出来。
阿蛮只隐约知道这件事或许与主人的母族有关。
“菏泽的事情能与祁东互相牵制,那他们引的事态或许与祁东相当,这种大事也能拖到明年再说?”阿蛮斟酌着自己的话,“难道不觉得有些儿戏?”